一如往常,他身著一身軍綠作戰迷彩服,護腕扣手,長靴束腳,肩上還別著一個對講機,渾身都是凌然端肅的威嚴氣場。
但這一次,他出現在醫院裡,所有人看見他身上的軍裝,都用信任仰望的眼神看著他。
人們肅然起敬。
趙旎歌想,如果她也是這些傷者中的普通一員,那麼此時此刻看到救過她的兵哥哥,應該也會是這樣的眼神,敬佩,濡慕,發自內心的感謝。
但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陸宴嶺見她怔怔看著他,卻不說話,朝她走過來。
見休息一晚後,她臉色卻沒怎麼恢復,抬手想摸摸她的臉。
卻被趙旎歌偏頭一避,躲開了。
陸宴嶺也一頓。
手掌托住她的臉,仔細看了看:「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被他這麼一問,趙旎歌心裡的鬱氣徹底堵在心口。
上不來也出不去。
就像被人打了一個悶拳,有什麼東西哽在五臟六腑里,鈍鈍的難受。
在陸宴嶺又抬手摸她額頭時,趙旎歌將他手拿開,面無表情道:「小雨奶奶一個人在家,阿婆腿不方便,我得去找她。」
「在這兒待著,我讓人去找。」
陸宴嶺把她按住,不讓她亂跑。
他派了兩個帶來的士兵去找人。
好在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小雨奶奶沒什麼事。
地震的時候她在後屋燒飯所以躲過一劫,只是發現孫女不見了,很是著急,到處找人,被陸宴嶺派去的人找來時,阿婆腿都是顫的。
見到小雨後,阿婆當場就要對陸宴嶺下跪,感謝他救了孫女。
陸宴嶺攔住阿婆:「您孫女不是我救的。」
他看看旁邊沒說話的趙旎歌,「她救的。」
趙旎歌:「……」
阿婆又轉身,對著趙旎歌千恩萬謝。
但趙旎歌卻受之有愧,低下了頭。
等她和陸宴嶺來到走廊外。
陸宴嶺見她一直沉默不說話,微嘆:「好了,人已經找到了,走吧。」
趙旎歌站那兒不動,悶聲說:「小雨不是我救的,相反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當時要不是我帶著她離開廣場,她就不會被那座亭子壓在下面。」
陸宴嶺抬手揉揉她頭發:「這是天災,不怪你。」
趙旎歌搖搖頭。
突然說:「我不想回京市去。」
她想留下來,為延城的受災百姓做點什麼。
「我雖然手受傷,但我能走能提,可以留下來當志願者,幫忙送一下物資食品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