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捏緊窗戶的鐵框,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指尖感覺到些許痛意。這股痛意繼而喚醒全身的感知。也許生命一直由不如意的痛苦組成。在不斷深呼吸下,白煜月才從空洞的大腦里找到現在應做的事情——他要繼續上課,保住平時分。
但這一次,不是為了別人……
而是……他想活著。
白煜月冷靜地把窗戶關上,用鐵絲重新擰緊它的把手。
被冰霜覆蓋的玻璃透出他的倒影。白煜月此刻的眼神格外平靜,卻並非像一灘死水般毫無生機,而是如天上月般遙望人間般,自有自己的生機與寧靜。
他轉身離去,心臟一點點恢復原來的溫度,猶如一簇火苗,從灰燼中重燃。
哪怕現在的生活醜陋如爛泥,孤獨至黎明,他都不會向命運認輸。
……
教室內,北星喬剛說完那句話,就頗感後悔。他不該在大眾面前口不擇言的,可沒等他挽留,白煜月就直接離開了。
他懊惱地轉身,就撞見司潼不可思議的雙眼。
「你到底在說什麼?」司潼已經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怒火,「你怎麼敢這麼對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這個身份——有多少人夢裡都在惦記?」
北星喬的嘴比心還硬,直接說:「我當然知道。不然我憑什麼寬容那麼多人?司潼,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你會比我更瘋。」
他靠近司潼,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你真在意這個位置?那怎麼不動用你的權限查多點機密資料?怎麼全白塔只有我為此發瘋,不見你發瘋?還是說拿固定搭檔當幌子,在旁邊演一場自顧自憐的好戲。」
不少人聽見他們的對話,但都以為「這個位置」是指「極光會會長」。白塔如叢林,弱肉強食,遇到這種疑似霸凌的現場,旁人是不會管的,也不會在意。
「北星喬,別太難看。」年知瑜遠遠地提示一聲。
他剛剛圍觀了白煜月離開的全過程。
看到白煜月那一刻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心好像也跟著陣痛。
他多想那一刻站在白煜月面前的是自己,在白煜月抽身離去時趕緊捉住他的手腕,然後送上一個緊貼著的擁抱。
他不再想著去征服,或者獲取利益,而是想好好保護這顆心,像當一個易碎品,小心翼翼地圍上一條長毛圍巾——他記得白煜月很喜歡戴條紋圍巾——對了,白煜月為什麼喜歡戴圍巾呢?
年知瑜依舊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
北星喬閉嘴了,但心中不見輕鬆,反而越來越沉重。器官仿佛比理智更先預知到某個未來。
他剛剛說的話確實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