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精神域暴/動,我本來就在暴/動。他要注射就隨他去,還有別的理由嗎?」白煜月宛若不食肉糜的天龍人,輕輕地略過來眾多信徒們的傷疤。
封寒喉結滾動,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平心而論,整個極樂曼陀天確實對封寒十分優待,封寒曾經也過著物資豐盛、一呼百應的生活。而且那時候只有他一個聖子,所以整個島的資源都往他身上傾斜。普通研究員們只能分到20條鯨魚做研究,而他有整整34條鯨魚作為練習教具。
他甚至沒有經歷過胎蓮法等的考核任務。他一有記憶就是聖子,坐在台階上,坐在槐序身邊,漠然地看著眾人如野獸般搏擊。那時候除了槐序時不時針對他一下,其他什麼煩惱都沒有。而槐序針對封寒的理由是世因法太縱容封寒了,所以封寒覺得還能忍受一下槐序的煩人。
那時封寒也要進實驗室。但是他那時還太小了,就忘了相關記憶,所以封寒回憶過去覺得還可以忍受。
不對,有一個實驗他還記得……關於他為什麼無法直接打敗世因法……
封寒定了定神,道:「我曾經能連結所有的大腦……所有你能想像的擁有大腦皮層的生物。而嚮導的一個能力是,能看見哨兵的『精神圖景』。而嚮導解讀出哨兵的『精神圖景』哪裡出問題了,並解決問題,就可以把暴/動的精神域安撫。如果連結匹配度高的話,嚮導能很快掌握哨兵的精神域,甚至能感同身受。」
白煜月知道這些常識。儘管每次連結,他好像「咻」的一下就連結上了,其實嚮導那邊也做了很多事,才緩解了他的精神域痛苦。
封寒又忽然提到別的話題:「那時候我們把鯨魚當作教具……人命資源實在太少了,所以我們把目光看向鯨魚。布妮兒它們是這裡的原住民,本來有34條,卻被無辜困在大籠子裡。它們的大腦被拆開又被縫合,數千種不知名的古董藥劑在它們身上實驗。」
白煜月:「做實驗的是鯨魚又不是你。」
封寒:「他們在布妮兒家族身上做了很長時間的實驗……」
白煜月困惑地看向他。
封寒道:「我能連結所有擁有皮層的大腦……我被測出的所有匹配度都是百分百……」
一道白光在白煜月腦里閃過,他瞬間明白封寒的潛台詞。封寒恐怖的匹配度,令他用鯨魚大腦練習的那一刻,諸多慘痛的血腥慘痛回憶洶湧襲來。世因法他們可以利用封寒這個特點,在不傷及聖子本身的情況下,在封寒心裡植入眾多暗示,例如絕不背叛世因法。
這個實驗也是封寒唯一有清晰回憶的實驗。他其實沒有多大感覺,可能是麻木了,也可能是他打從心底不在乎這些傷害。在極樂基地里比他慘的人多了去了,就連那雙胞胎也比他遭受更多痛苦。他實在不覺得這些實驗算什麼。但如今看來,適當向白煜月賣慘也好。
「你看,就算世因法明面上供我為聖子,背地裡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何況你才和他認識幾天?」封寒不忘本心地勸說,「未來不知道他會命令我做什麼事,我想打破我身上的枷鎖,才要針對世因法。」
白煜月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