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決定了。」
陸灼年站在臥室門口:「你老老實實去睡覺就行。」
陳則眠抱著毯子:「我怕你半夜毒發身亡,我可以照顧你,像皇帝身邊的小侍衛一樣,睡在地下守護你。」
「你再守我就要去地下了。」陸灼年堅決不肯讓陳則眠進門,同時表示:「你少思考,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
陳則眠裹著毯子在門口坐下:「那我就在這兒守。」
陸灼年冷酷地關上門:「隨便你。」
十分鍾後,陳則眠靠著門睡著了。
陸灼年打開門,看著睡成一團的陳則眠,蹲下身想把人推醒。
剛伸出手還沒碰到人,陳則眠一下子就醒了。
「怎麼了?」陳則眠問陸灼年:「是哪裡不舒服嗎?」
陸灼年:「沒有,我就是看看你睡著沒有。」
「睡著了也能聽到你的動靜,」陳則眠裹緊毯子,眼睛逐漸闔上:「你要沒事我接著睡了。」
陸灼年真是拿陳則眠一點辦法也沒有,嘆了口氣:「去屋裡睡吧。」
陳則眠歪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沒事……我在這兒……就行。」
陸灼年目光落在陳則眠頸側的紅痣上:「屋裡還有個沙發,你去那兒睡吧。」
陳則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拽著毯子和陸灼年進了屋,往沙發上一倒,整個人像昏了過去一樣。
陸灼年躺回床上,又觀察了陳則眠一會兒,試圖判斷這究竟是真睡還是假睡,看著看著,自己也睡著了。
這一晚,陳則眠大概每隔40分鍾就會醒一次,去床邊看看陸灼年,確認他沒有中毒跡象,再回沙發上接著睡。
反覆了三四次以後,他嫌沙發離床太遠,想把沙發推過來,但沒能推動,又看陸灼年睡得挺沉,就爬到了床的另一邊睡下,想著先這麼看幾次,在陸灼年醒來之前再回沙發上睡覺。
在床上睡著後,陳則眠確實又醒過來,看了陸灼年好幾次,也在陸灼年起床前回到了沙發上。
但陳則眠不知道的是,這一晚醒了很多次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兩個人這一晚睡得都斷斷續續,但奇怪的是,第二天醒來精神還都不錯。
陳則眠沒有去上班,而是留在陸灼年這裡,照顧這位暫時失去自理能力的大少爺。
兩個人生活習慣並不完全相同,但在晚睡這一點也算是異曲同工。
陸灼年晚上睡不著,陳則眠也很能熬,做起遊戲來更是沒日沒夜,常常抱著電腦幹到凌晨三四點,然後再一覺睡到中午。
之前上班不得不早起,勉強還能維持個正常睡眠時間,這回在別墅里專職照顧陸灼年,不用早起上班,很快作息就完全混亂了。
這天,陳則眠直接熬穿了一個通宵,關上電腦時已然是早上八點,正好和陸灼年共進早餐。
陳則眠痛定思痛,決定調整睡眠時間:「我從現在開始再熬十二個小時,到晚上八點睡覺,明天作息就正常了。」
陸灼年看了陳則眠一眼:「信你能熬住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陳則眠信誓旦旦:「我肯定能熬住,不就是十二個小時嘛,很快就能過去。」
這十二個小時確實是很快就過去了。
陳則眠吃完飯窩在沙發里看小說,看著看著只覺雙目酸疼,就改為聽書模式,闔上眼閉目養神——
再睜眼,暮色四合。
不早不晚,剛剛好是晚上八點。
陳則眠:「……」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陳則眠開車出去晃蕩一圈,自己吃了飯,還給陸灼年帶了夜宵。
他出門前陸灼年就在健身,回來是竟然還在健身房跑步。
簡直是卷王。
難怪有那麼一副令人嫉妒的好身材。
「我也想健身,」陳則眠看了眼表:「可是這麼晚了,會不會吵到鄰居?」
陸灼年調低跑步機邁速:「沒鄰居。」
陳則眠問:「你怎麼知道?」
陸灼年雲淡風輕地表示,因為這棟疊拼的另外半邊也是他的。
他覺得一個人住獨棟太空曠,就買了整棟疊拼別墅,住半邊大小剛好,又安靜自在,既不會打擾鄰居,也不會被鄰居打擾。
陳則眠不可思議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別墅區,你空了一半別墅,就是為了住著安靜?」
陸灼年指了下隔壁那棟疊拼:「那棟也空著。」
陳則眠震驚到聲音都微微發顫:「你的意思是……那棟也是你的?」
陸灼年看了陳則眠一眼:「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這是典型的排他心理,是一種人格障礙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