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講就是情緒價值滿分, 忠誠度別問。
這一點在他讀小學時就已初見端倪。
當時有一道語文關聯詞填空題是這樣的:他( )犧牲自己,( )出賣組織。
小學生的錯誤作答五花八門:他(與其)犧牲自己,(不如)出賣組織;他(一會兒)犧牲自己, (一會兒)出賣組織;他(白白)犧牲自己, (忘了)出賣組織……
蕭可頌選手的作答, 哪怕在一眾叛徒中也能獨闢蹊徑-——
他(擔心)犧牲自己, (提前)出賣組織。
背叛中竟然還帶了那麼一絲運籌帷幄的綢繆未雨?
和陳則眠沒有章法的胡作非為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可能也是他倆人能玩兒到一塊兒去的原因。
總之, 四個人裡面和陳則眠交集最多的, 除了陸灼年就是蕭可頌。
無論從哪邊論,葉宸都是和陳則眠聯繫最少的一個。
所以葉宸為啥會給他打電話?
葉宸上次單獨找他, 還是他弟弟葉璽逃學那回。
難道他弟又逃學了?
陳則眠不明所以,把小狗放在軟墊上, 抬手接起了電話:「葉少?」
葉宸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時沒有兩樣:「陳則眠,你在忙嗎?」
陳則眠:「沒有,玩狗呢, 什麼事兒你說。」
葉宸:「……」
「什麼狗?」葉宸詭異地沉默了幾秒:「你不是過敏嗎?」
陳則眠揉了揉狗肚子:「這個狗不過敏。」
葉宸頓了頓:「我這邊有點事,方便去找你一趟嗎?」
陳則眠看了眼時間,都快晚上十點了:「現在嗎?」
葉宸斬釘截鐵:「是。」
陳則眠聽到葉宸冷肅的語氣,也不自覺重視起來:「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難道是可頌哪邊知道了蕭家出事了?可案子還在偵辦中,一切尚未定論,他又能知道什麼呢?
見葉宸久久不語,陳則眠有點坐不住了:「到底怎麼了葉少?是可頌有什麼事,還是陸灼年?」
葉宸說:「不是,沒有,是我,我想出來喝酒。」
陳則眠疑惑道:「啊?喝酒嗎?找我?陸灼年不讓我喝酒啊。」
葉宸惜字如金:「他還不讓你玩狗呢。」
陳則眠被葉宸噎了一句,有點莫名其妙:「你怎麼了葉少,心情不好嗎?」
葉宸深吸一口氣,深感自己為兄弟背負太多:「對,我心情不好,所以能出來喝酒嗎?」
陳則眠剛把狗帶回家還沒收拾,而且現在正值隆冬,外面又齁冷的,出去喝酒要是讓陸灼年知道了,自己沒準還得挨訓。
三層不利因素的疊加下,本來就與葉宸不甚堅固的友情毫無勝算。
陳則眠沒說去,就是不想去。
但葉宸和蕭可頌是多年好友了,在釣貓方面經驗豐富:「灼年和可頌都不在國內,有些事我只能跟你說了。」
陳則眠0秒咬鉤:「什麼事?」
葉宸為了兄弟不要名聲,不惜把電視劇當秘密講給陳則眠:「我有一個朋友,她是頂級豪門的私生女,是家主去外省出差時懷上的,之前一直和她媽住在外地,後來她媽去世了,她就來京市找她爸。」
陳則眠顧不上玩狗了:「然後呢,然後呢?」
葉宸說:「具體情況見面再談吧,後來她閨蜜知道了這個事,拿著她的信物,頂替了她的身份,被認回豪門了。」
陳則眠大吃一驚:「我去,真假千金啊。」
葉宸:「差不多這意思,現在就是她閨蜜不僅頂替了她的身份,還讓她去她們家當丫鬟……當傭人,這其中好多事一兩句話說不清,你能出來嗎?」
陳則眠已經開始換衣服了:「能能能。」
葉宸以拳抵唇壓住笑聲:「那我現在接你去。」
陳則眠把手機放在一邊,打開揚聲器:「你先別掛啊,等會兒,我收拾一下,回來繼續聽你講。」
葉宸剛說了『行』,就聽到耳機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恍惚中,他還聽見什麼鈴鐺玩具掉到地上的聲音。
陳則眠也不知道小狗崽會不會亂尿,喃喃自語:「還是給你關籠子裡吧。」
葉宸:「……」
陳則眠抱著狗轉了兩圈,又不捨得關它一夜,最後舉起狗看著它說:「算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關你這麼久太可憐了,你就在家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