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人員有條不紊地把桌面上的文件、茶杯和菸灰缸清理乾淨,並重新為端來兩杯熱茶。辦公室里布置還是老樣子,但桌子上有一束用100朵深紅色玫瑰做成的聖誕塔,色澤鮮艷。
余哲寧在來的路上,腦子裡明明想了很多問題,但等真正面對哥哥,他反而詞窮。
牆面懸掛的古董掛鍾,純銀的分針以細長速度噠噠無聲地轉動,余哲寧終於從眼前涼了的茶杯上抬起眼睛。
「我知道你和賀嶼薇的事了,給我個合理解釋。」他嘶啞地說。
從剛才進門到坐在沙發上,餘溫鈞就面無表情且耐心地等待。
聽弟弟這句後,他舒一口氣,抬起手先把喉結下方的襯衫扣子解開一顆。
「看你這臉色,還以為出了什麼沒法解決的大事!」餘溫鈞沒好氣,「你哥每到年關都精神緊張,不要學龍飛讓我折壽。」
余哲寧冷聲說:「回答我的問題。」
餘溫鈞對上弟弟咄咄逼人且可怖的目光,輕描淡寫地給出一句:「我要了她。」
簡單的四個字,重石滾下山崖。
眼前的茶杯霍然被掃在地面,冷掉的水,漫延在男人的鋥亮皮鞋上。
余哲寧在哥哥這五個字說出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姿勢一把揪住餘溫鈞的領子,青筋浮現,居然把餘溫鈞從椅子上扯起來。
餘溫鈞的花襯衫被徹底扯開,脖頸處露出一個細密斜出的牙印。那牙印很小,像是孩子或女人咬下的。
余哲寧看在眼裡,有細如髮絲的弦逐漸繃緊。他抬起胳膊,直接一拳就朝著那張可惡的臉打過去。
餘溫鈞眼皮一動。
某個瞬間條件,他反射地想反擊,又硬生生克制住,轟然一聲,後背撞到牆面。
「餘溫鈞你是不是瘋了!她和我是同學,歲數比你小那麼多,這是在犯罪知道嗎?」余哲寧像盯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死死地盯著哥哥。如果余哲寧手邊有一把刀,大概把他捅了,「當著我們說仁義道德的鬼話,背地裡強迫女人?你從來都不缺女人吧?」
餘溫鈞平生頭一次被弟弟打,鼻樑發酸,非常不舒適的感覺,不用摸就知道出血了,他沉默站直身體,先活動脖頸。
下一秒,余哲寧又暴怒砸來一拳,正中腹部,這一下,毫無保留,差點讓人把五臟六腑吐出來。餘溫鈞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感,突然間暴起,反手抓住他沒卸力的拳頭。
形勢調轉,余哲寧在憤怒之中被扭翻雙臂。半邊身子傾斜在剛剛被茶水打翻的桌面,臉頰處被緊按在那灘茶水痕跡處,試圖掙扎的雙手在背後被牢牢地剪住。
喉道感到壓力,余哲寧的臉因為呼吸困難頓時漲紅。
餘溫鈞在他後方繼續用手肘冷酷地壓著脊背處:「投降?」
這是兄弟間多年的默契。
餘溫鈞運用暴力手段的時候,只要余龍飛和余哲寧主動喊出「投降」,他就會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