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田沁又要被推開時,安無恙上前扶著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沁沁,沒事,他打不過我。」安無恙說話的時候很冷靜,一雙烏黑的眼眸定定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溫瑾華。
出租屋採光不太好,屋子裡有些昏暗。
溫瑾華背對著陽光,五官扭曲的臉大半隱在陰影里,顯得越發猙獰。
他身體確實不好,只是撕扯了兩下,這會兒就氣喘吁吁的,可仍舊忍不住謾罵:「都是你害死的她!安無恙,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安無恙在出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時隔三年多,和溫瑾華面對面,親耳聽自己的父親這麼罵自己,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控制不住有些酸澀。
她快速吸了口氣,穩住心神,十分堅定的說了句:「媽媽的死是意外,不怪我,也不怪任何人。」
最後三個字她咬的很重,毫不避諱的望著溫瑾華。
怒氣上涌的溫瑾華就好像突然定住了似的,謾罵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雙手抓著頭髮,好似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安安,要不要報警?」田沁雖然意識到這人應該是安無恙的親戚,但這瘋癲的樣子是夠嚇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安無恙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溫瑾華突然又開口了。
他忽然就變得正常起來,滿眼愧疚,聲音也柔和了不少:「小安啊!對不起,爸爸剛剛太激動了!」
這變臉的速度,趕上精分了。
安無恙卻已經習慣了他的反覆無常,畢竟每次他打電話過來,都是這一通「流程」。
媽媽的骨灰埋在國外的莊園裡,溫瑾華基本不會離開那裡,所以這三年多,他們也沒有見過面。
只是這次,沒想到他會回國。
面對面帶來的衝擊,還是不小的,其實安無恙也沒有看起來那麼淡定。
「如果你來是說和裴家聯姻的事,裴慎之不是良人,我不會答應的。」
「怎麼可能不是良人呢?那可是你媽媽給你定的娃娃親!」溫瑾華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塊羊脂玉,上面刻著一個裴字。
他絮絮叨叨的解釋起來:「你就算是討厭爸爸,但你媽媽是不會害你的,你看,你看,這是在你媽媽的遺物里找出來的,肯定是當初裴家給的信物!!」
安無恙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娃娃親,都是溫瑾華自己臆想的。
她覺得溫瑾華真的魔障了。
就憑一塊刻著「裴」字的玉佩,他就覺得媽媽和裴家定了娃娃親?
而裴家能答應,也只不過是因為祖輩上欠了溫家的人情。
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不想和他起衝突,畢竟正如他說的,她馬上畢業了可以跑,可剛剛成年不久的溫以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