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喬桉用盡全力掙扎,可兩人之間的力量就好像此刻的他們的境地一般。
天壤之別。
「都是你!你以為你用這種骯髒的手段,安安就會喜歡你?如果她知道了呢!知道你是個什麼惡劣的東西呢!」
裴晏嗤笑一聲,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慢條斯理的整了整稍微凌亂的衣擺。
「我做什麼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反問,卻讓靳喬桉瞬間噤聲。
是啊,他和安無恙說什麼?
說裴晏將我要和你假扮夫妻的事告訴了家裡,然後威脅讓他們阻攔我?
就裴晏這種心機,能做出這種事,恐怕已經有一萬種倒打一耙的話在等著他了。
更何況,歸根結底,困住他的也不是裴晏,而是他那控制欲極強的家人。
他好似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緩慢的轉過身,然後靠著車身,看著裴晏。
面前的男人長相俊美,周身氣質都是遊刃有餘的閒適。
靳喬桉怔怔的看著他,忽然迸發出從未有過的不甘,「裴晏,你也只不過是出身好,家庭好罷了,如果你是我……」
「我要是你?」裴晏又笑了一聲,低頭俯視著癱靠在跑車旁的靳喬桉,他語調輕鬆,「她不是沒有那種馬就要死要活嗎?那就打斷那老頭的腿,看他還怎麼風流。」
裴晏早就沒耐心聽他嘰嘰歪歪了,但他要做的事還沒做完。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拿強權壓迫靳喬桉,讓他被迫妥協。
這樣靳喬桉心裡會存有一股怒火,會成為執念,會伺機而動,就像是潛藏在暗處的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飛出來炸一下。
所以他要從精神上擊垮他,讓靳喬桉清楚的意識到,他配不上安無恙,讓他自己滾開。
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他單手插在褲兜里,身體微微前傾,充滿壓迫感的看向靳喬桉。
「靳喬桉,你不是早就創建了自己的公司,根本不用依靠靳家,可為什麼現在才想向恙恙表達心意?你以為你挨了幾十鞭子,那老太太就能饒過你了?你媽就能放過你?你,能給她什麼?」
潛台詞就是:你拿什麼和我爭!
裴晏說的輕描淡寫,但每一個字都好似重錘深深的砸在靳喬桉的心上。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喜歡你,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最後一句,算是擊垮了靳喬桉好不容易重塑的信心,這回他完全垮在了地上。
他其實一直知道的,安無恙不喜歡他。
只是那是他奢望了多年的小月亮。
如今難得能把月亮捧入懷,他當然會生出貪念。
裴晏看著靳喬桉已經完全失去鬥志,他緩緩撐起身體,低頭又看了一眼衣擺。
褶皺已經撫平,拍照也毫無瑕疵。
他這才轉身往路口走。
靳喬桉坐在地上,就那麼看著近在咫尺的彎角路口。
第一次見安無恙的時候,和今天的情景很相似。
他因為有一門科目沒有滿分,站在凳子上,被媽媽用藤條抽打小腿。
那時整條小腿都紅腫泛疼,無人的地方,他再也堅持不住,失去了往日刻意的優雅,躲在綠植後面,偷得片刻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