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山:「不可能,趙修奕意識到貝克在搭建暗網後第一時間就將她和第一批工程師送回了國內,她和趙修奕的態度明顯是一致的,我都說了人以類聚。」
顧銘澤:「那你是怎麼告訴她的,她怎麼沒想著報警?」
林涵山:「其實當時是她主動來質問我。」
顧銘澤:「不會吧,她與那個beta還真是一家人。」
「畢竟是一個只有成人本科的市儈,直到最後還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坐在一起說話,質問我是不是早就知道金利斯和貝克會撤資,為什麼要這麼做之類的廢話。」
林涵山笑了笑,又淡聲道:「我嫌麻煩,便直接問她知道徐意遠是怎麼死的嗎?她居然愣住了,我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想來她丈夫生前也不會和她商量正經事。我突然就覺得沒有意思,就將貝克那天早上發來的趙修奕的照片一起給她看了,然後讓她自己離開了。」
顧銘澤:「我以為她也認識夏高寒,至少知道些什麼。」
林涵山:「只是個僥倖生出優性alpha的魯莽女人而已,操著不知道什麼腔調的英語就敢在競標會上胡說八道。 」
顧銘澤:「齊崢哥說趙修奕很喜歡她,死前幾天還在想辦法保她,畢竟她和那批回國的工程師不一樣,對於San Greal沒有威脅,我沒想到原來是她自己去找的你,那她的死也不能怪你。」
林涵山:「最後本來就不是我動的手,是林光霽插在我這邊的眼線給他報的信。」
顧銘澤無奈笑了一下,「那你不是也沒叫回爸爸的人嗎,其實說起來也不能全怪那個beta,畢竟夏高寒最後是自殺的。」
林涵山:「我叫回來也沒用,她知道這些事林光霽也不會放過她。」
顧銘澤:「不聊這些了,誒對了,說起來你也是狠心,夏青當時不也在那輛車上嗎——你真不怕那孩子也死了?」
「不過是一個沒用的beta,也就那個女人非要養他。」林涵山端起咖啡杯,冷冷道。
「如果不是當年林光霽他們向我保證他是個優性alpha,我就該隨便找個孕母把他生下來。」
磁帶似乎後面還放了什麼,趙洋已經聽不見了,他只是覺得臉頰的皮膚都是麻木沒有感覺的,他只是聽見了一陣細微的奇怪的聲響,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無知覺咬緊牙關時的摩擦聲,但是他沒辦法動彈,因為他的胸腔里爆發的鋪天蓋地的痛苦幾乎要讓他喘不上氣。
-「沒辦法,這世上已經發生的事是不能改變的。」聖朱利安斯的海邊,徐長嬴搭著他的肩膀,一邊淺淺笑著看向他,一邊輕聲道。
「人永遠只能抓住眼前的一切。」
一個可怕的念頭徹底從趙洋的心底冒了出來。
「啪。」在一片死寂之中,夏青手中的原子筆滾落在桌面上。
趙洋聞聲惶惶地抬起頭,他看見了自從徐長嬴墜海後就一直漠然不語的極優性alpha坐在角落裡,會議室蒼白冷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臉龐上晶瑩的水痕,以及那雙宛若在燃燒的眼睛。
趙洋呆滯地望著夏青那雙充滿可怖恨意的流淚的眼睛,他此刻也終於知道了徐長嬴心中真正隱瞞的東西。
那是日日夜夜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眠的痛苦,是無時無刻不在燃燒,幾乎要將靈魂都焚燒殆盡的恨意,更是從知曉的那一秒開始就再也無法逃離的地獄。
對於他來說這是第一秒。
而對於徐長嬴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千個日夜。
許久之後,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安柏沉默著站起身,關上了會議室的燈,解散了會議。
三小時後,臨時停留在北美分局的LEBEN調查行動組收到了第一個來自阿根廷的屋大維動向情報。
第125章
世界本來就是迷宮, 沒有必要再建一座。——博爾赫斯《阿萊夫》
也許正如醫生所言,自己的病症正在持續好轉。
現在的夏青不僅擁有上一個夏青所沒有的16歲之前的完整記憶,並且隨著甦醒時間越來越長, 他看見「他」的記憶越來越多——這也正是他被判定為主人格的重要原因。
無論是日常生活中的閃回,還是夜晚的夢中, 他能夠看見並感知到許多對於上一個夏青來說極為重要的記憶和感情, 並在越發了解後者的同時,也越來越分不清自己與「他」之間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