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好的手被葉喬嶼壓著,動彈不得。
「好好,怎麼什麼都不讓我干啊,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委屈嗎?」葉喬嶼把聲音放低,在賀知好的耳邊蠱惑,他的聲音像薄荷一樣,聽著乾淨,清爽,被捂住說話帶著悶厚的味道。
天殺的,葉喬嶼才是會勾引人吧,賀知好覺得不管她做什麼,葉喬嶼總能占便宜,他可真是顛倒黑白的一把好手。
賀知好張嘴在葉喬嶼的手腕咬了一口,她下嘴有點沒輕沒重的,還真給葉喬嶼咬疼了。
葉喬嶼「嘶」了一聲,手腕傳來的痛感被隱隱的興奮壓下去,即使疼,葉喬嶼也沒制止。
賀知好嘴巴都有點酸了,她鬆開口,看著葉喬嶼手腕處的牙印,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溫溫柔柔地問道:「疼不疼啊?」
只要賀知好表露出關心葉喬嶼的跡象,葉喬嶼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他整個人壓在賀知好身上,側臉貼著側臉。
賀知好看不見葉喬嶼的表情,卻能感覺到葉喬嶼的皮膚還不錯,葉喬嶼似乎很喜歡直接對著賀知好的耳朵說話。
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親密感,他慣會把聲音偽裝成熟了天大的委屈樣,哼哼唧唧:「那我要是說疼的話,你怎麼補償我?」
好了,還有心情撒嬌,那看來是不疼,再說了,葉喬嶼一個大男人,被咬一口怎麼了?
賀知好被他咬了這麼多口,不也是什麼都沒說,當然,如果接吻算咬人的話。
還要補償,補償什麼補償,難不成他還想要回來嗎,欺負自己媳婦,算什麼男人。
見賀知好不說話,葉喬嶼對著她耳朵吹氣,自顧自的說道:「這不公平呀好好,不然我咬回來吧,咬哪裡好呢,鎖骨行不行?」
他還真想咬回來,葉喬嶼是瘋了嗎,賀知好又沒瘋,她可不想陪著葉喬嶼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對葉喬嶼來硬的沒有用,他能拿捏賀知好,難道賀知好就沒有法子了嗎。
賀知好有的是力氣和手段,硬拼力氣總歸打不過葉喬嶼,只能智取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醞釀淚意,賀知好可能天賦突然不管用了,之前想哭就能哭出來,醞釀了這麼久都沒有掉眼淚的跡象。
她乾脆捂住眼睛,嗚嗚嗚的哭起來,聲音聽的葉喬嶼都要心碎了。
葉喬嶼連忙用胳膊撐著,支起身子想挪開她的手,賀知好死死的捂著自己的眼睛。
裝哭真的管用,尤其是對葉喬嶼這種性子,他一瞬間就慌了神,顧不上探究賀知好的眼淚是真是假。
他一個勁兒的道歉:「好好,對不起,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不咬你了,你要是覺得不過癮,你再咬這隻手好不好?」
賀知好抽抽嗒嗒的開口:「你起來。」
她都要哭出節奏來了,葉喬嶼聽著就心疼,從床上爬起來,蹲在床邊,哄著賀知好。
賀知好偷偷從指縫裡看了看,葉喬嶼就像一隻犯了錯的狗狗,不知所措地等著主人的原諒。
「好好,你看看我呀,
看看我好不好?」
賀知好馬上就憋不住笑了,她強忍著笑意,繼續裝:「閉眼。」
葉喬嶼聽話的閉上眼睛,賀知好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葉喬嶼了,不對,應該是愛。
她之前很難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又為什麼會愛得死去活來。
情愛太過懸浮了,而生活是落腳在柴米油鹽上,她不否認有愛情,卻很難想像,愛情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她爸媽相愛嗎?肯定是相愛的,鄒琳和賀知循相愛嗎,應該也是的,但是他們兩對也都是經人介紹,覺得合適,婚後才有了愛情。
葉喬嶼不是這樣的,賀知好能感覺到,兩個人第一次見面,葉喬嶼就愛上她了。
這份愛來得太輕易,太突然,賀知好一開始是有點接受不了的。
她覺得來得快的東西,抽離的一定也很快,賀知好不會因為自己沒有什麼而難過,卻會因為得而失去難過。
哪怕是她和葉喬嶼已經在一起,準備結婚,賀知好也並不覺得她愛他,喜歡肯定是有的,卻還不足以到愛的地步。
婚後兩個人慢慢相處,愛意的種子在賀知好心裡紮根發芽,長得越發茁壯,而賀知好卻遲鈍的沒有發現,直到現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傍晚,賀知好突然開竅,她確信,她是愛葉喬嶼的。
她慢慢挪過去,學著葉喬嶼的樣子,兩個人並排著蹲在床邊,夕陽透過窗戶穿進來,臥室里沒開燈,賀知好只能靠著夕陽的光看葉喬嶼。
她的下巴擱在葉喬嶼的肩膀上,同樣衝著他的耳朵說話,人在閉眼看不見的時候,聽覺總是比平常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