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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曜長老位居高位,玉鸞平時都是看見他就跟個狗腿子一樣湊上去東夸一句西贊一聲的,今天貼臉就開大!

耿明機人都嚇呆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鍾隱月。

鍾隱月依然保持著職業假笑。那和他一如既往的諂媚的笑似乎沒什麼不同,又似乎完全不同。

耿明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鍾隱月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開玩笑的嘛,師兄!」

他走過去猛拍幾下耿明機的肩膀,「今日你我都是掌門叫來的,在這兒遇見那不是肯定的事情?師兄說了湊巧的玩笑話,我便也拿師兄打趣兒嘛!師兄還是如此轉不過彎來,倒真不愧是大乘的劍修!」

「師兄這般將劍用得猛如神助之人,性子直來直去的,自然是聽不出玩笑話,是師弟失言了——」

鍾隱月拉著耿明機,一邊碎碎念著有的沒的,一邊拉著他往上玄宮裡去。

耿明機被他拉著往上走,卻越聽鍾隱月的話越覺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兒不對。

他玉鸞吃錯藥了?

兩位長老已經走出去了一截,把兩個弟子丟在了身後。

沈悵雪把手負在身後,跟了上去。

溫寒卻壓根反應不過來。正望著那兩人背影呆愣著,沈悵雪就走到了他身側。

溫寒側頭,沈悵雪也停了一下。兩人四目相對,沈悵雪眯起眼,對他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來,離開了。

「哎不是,」溫寒莫名其妙,也趕緊跟了上去,「沈師兄你笑什麼?啊?」

-

上玄宮內,清香飄粱。

掌門人上玄長老坐於前方主座,背後是一座巨大的木頭鏤空屏風。

他手邊上,香爐里的香從鏤空花紋的縫隙間飄出一縷細長的煙來,使得整個宮內都飄著一股香味兒。

上玄長老是位仙風道骨的白眉老道。

他說話老成穩重,聲音很慢,做什麼都慢騰騰的。

端著大弟子遞來的茶慢騰騰地抿下去半杯,他才慢騰騰地開口:「今日叫諸位來,便是為了……正月十五的,天決,大典。」

這老頭斷句的地方好怪。

鍾隱月端著手裡的茶杯,心不在焉地聽著。

老頭慢騰騰地說著廢話,趁著間隙,鍾隱月掃視了一圈所有人。

其餘五位長老身後都跟著弟子。掃過一眼他們的臉,鍾隱月就都在記憶里對上了號。

長老們分成兩排面對面坐著,前後都是照著排名排的。乾曜長老坐在最前面,沈悵雪乖乖站在他後面垂眸候著。

多漂亮一個人,活活讓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給糟踐沒了。

鍾隱月喝了口杯子裡的茶。

他坐在最末位的地方。

「雖說,修道之人,自當遠離凡世喧囂,但一年到頭,總歸是要,有個……能好好玩一玩的時候。」上玄長老說,「這……天決大典,便是如此而來。往年,也是年年都辦,倒不陌生,也好辦……」

「是,自然好辦。」靈澤長老接下話來,「不論體內靈氣多高,始終都是血肉之軀,是該騰出一天來好生玩耍歇息。既如此,就同往年一般,學著凡世的廟會,做些玩的,做些吃食,學著山下猜猜燈謎,找些樂意表演的弟子,熱鬧熱鬧即是。」

此話一出,有幾名長老下意識地瞥向鍾隱月的方向。

每逢掌門大會,玉鸞長老必定會在每位長老發言之後出聲附和。

這會兒,他肯定要舔著一臉諂媚的笑說「對對對」「是是是」「真不愧是靈澤長老說話就如容貌一般秀麗」這等都不過腦子就從嘴裡跑出來的話。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

鍾隱月抬著茶杯在干,豪爽如飲酒。

靈澤:「……?」

在座長老瞪直了眼。

就連上玄長老也瞪大了渾圓的眼睛,眨巴了兩下。

乾曜長老——耿明機咳嗽了聲。

幾名長老的目光又移向他。

耿明機道:「話雖如此,可若每年都是一樣的,倒也沒什麼意思。雖說都是大典,但總歸是要有些新意才行,不能只是熱鬧熱鬧就算了。既然要熱鬧,那就玩些新的,也能熱鬧得更痛快些。」

幾名長老又下意識看向鍾隱月。

玉鸞長老可是出了名的乾曜長老的狗腿子。

這舔狗選擇舔誰時,也是看此人實力的。

乾曜長老實力僅次於掌門,玉鸞天天都貼著他走道兒。

時間一長,狗腿子和他的主人都有默契了。往往是這邊一說話,那邊就立刻能捧上臭腳,立刻跟著美言。

乾曜這可剛給大典提新議,玉鸞該開口了!

然而。

鍾隱月把空杯子放到手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器具,抬起手來就開始磨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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