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後,她又開始拿著題敲門,她放下手機,拿起試卷到對門。
梁司聿搞來一套簡易實驗器具,在房間搗鼓。根本沒有落腳的地兒,苗錦郁進去後隨他坐地上,梁司聿鼻音哼聲,冷戰時候多傲氣,一和好就來問題,目的性太強。
他拍手上的灰,接過卷子和筆,「先叫聲師父。」
「......」
「學費不交,這麼久也沒聽過一聲師父,是不是白眼狼?」
實在叫不出口,她支支吾吾看他,他:「叫不叫?」
他欲還她,「你以為大師課這麼好上,出去打聽一下市場行情。」
「......師」她提口氣:「梁師父。」
梁司聿一口氣堵在胸腔,閉眼忍下惡氣,再睜眼:「師父就師父,成心噎死我?」下一句她是不是要報目的地,要他打表計價。
她扭扭捏捏,心想心口不一才是常態,像宋嶺樂,梁司聿,他們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再討厭的人,只要他們願意,都能摟著稱兄道弟叫姐妹。這於她不算違心,也不用那麼在意,言語不抵萬金。
「......師父。」
他很滿意,「好徒兒,為父很是滿意。」
「哪道題,給你講個百來種解題方式都行。」
苗錦郁問完就走,沒多停留。梁司聿朝她馬不停蹄的背影罵:「白眼狼,利用完我就跑。」
她回頭:「你不會懂,時間緊任務重的含義。」
從高一到現在,勻速小跑,從甩尾車排名,一步步到現在,她抓緊一分一秒,全力緊繃,才得以上山頂。
苗錦郁回家,宋嶺樂的房門開著,晚上她要去練鋼琴,苗錦郁看眼時間,比平時晚得多。站門口問她一句:「鋼琴老師拖堂了嗎,怎麼這個點才回?」
宋嶺樂沒回,背對她坐書桌上,書桌的檯燈沒開,她緊繃著背一言不發。苗錦郁多看了幾眼,試探性問:「怎麼了?」
她仍舊沒反應。苗錦郁上前湊她面前,果然……她淚如雨下。
宋嶺樂緊繃著,控制不住的淚,一旦被寬慰,被愛意輕拂,她的強撐瞬間破碎。雙腿抵在椅沿,下巴緊靠膝蓋,蜷縮起來。
嗚咽哭泣。
她失戀了,她說。
她和盛臨表白,盛臨拒絕了。所以,就是苗錦郁看到的這幅模樣。
宋嶺樂和梁司聿差不多的人,不太考慮未來,更在意當下的情緒,有時只瞬間念頭的推動,她就衝動而行。
她上完課,磨盛臨去接她。盛臨不情不願,最後出現在公交站前等她。兩人並排,共享一首歌,帶一幅耳機。
耳機里是婉轉動聽的情歌,
【無人可擋我路,望著千軍萬馬都直衝,我沒有溫柔,唯獨這點英勇。】
【全部世事亦淪落陪襯,眼中只得身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