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使要轉身離開之際,時銀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而是真的『死』在了人間,那麼我會怎麼樣?」
「死了便是死了,還有什麼會怎麼樣?小神君真是愛說笑。」神使的聲音里除了有譏諷之外,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滿。
就好像他不該回來一樣。
時銀當時僵在了原地,從腳到手一片冰涼。在人間喪生,連神格都會死亡?也就是說他差點就真的神隕了?
該死的神界,根本沒有和他交代過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他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死的人反而是辭承?還是自殺?
後來,到了第二個世界。
時銀其實離開後不止一次地進入了赫單塵的夢境。因為彎成了任務,所以時銀在天界有了一段休息時間。
因為無聊,他曾第二次試圖進入赫單塵的夢境。可是第二次,他並未能成功進入。
神明無法踏進凡人的夢境,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那人的死亡。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會死?
先不說有沈自疏這個「神醫」在他身邊,他那麼惜命,不惜讓他替他承受傷痛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再後來,時銀試圖侵入沈自疏的夢境,也失敗了。
之後,他便不敢再去試任何人的了。
某一瞬間,時銀將赫單塵的死和辭承的聯繫了起來。他的心中開始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們都是因他而死。
這使他突然想起,在第一個世界時,他曾隱約之間瞧見過辭承跪在地上 ,一句一句地求著:「求你,救他。」
還有那一句,「下輩子,你可以哪怕只是喜歡我一點點嗎?」
整顆心臟絞痛在一起,時銀將頭埋在顏凪的身前,不願讓他看出端倪。
他們已經死了那麼多次了,這輩子,就不要再死了吧。
時銀曾以為,愛恨應當是分明的。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愛恨是交織的,是不可分離的。
誠然,他恨著辭承和赫單塵,或許也恨著顏凪。他們都曾讓他痛苦和害怕。可是與此同時,他們在不經意間釋放的愛意也讓他感到好奇和依戀。
他好奇人類的愛情,那是他們神明不曾擁有過的。
「顏凪,你要聽我話,知道嗎?」時銀不明所以地說著這一句,他突然後悔剛剛的荒唐沒有進行的再徹底些,好讓他的身體也牢牢記住那一刻的感覺。
顏凪停下了腳步,時銀似乎聽見了某種野獸的低吟。
「阿銀,這場遊戲好玩嗎?」
雖然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是時銀也沒有想到,他會回來的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