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很是心疼,同時也很欣慰,女兒終究是長大了,懂得理解和支持父母了……
轉而又想到什麼,擔憂道:
「這些東西,我們怕是留不住的,有人時不時就會來檢查……」
阮觀南心一酸,對父母的艱難處境又有了新的認識。
她認真想了想,說道:
「爸,媽,你們白天有時間到山上轉一轉,然後咱們約定個地點,把東西藏到山上,你們也不至於過的太艱難。」
阮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們省著些,就不用女兒經常來冒險了。
三人達成一致後,阮父就準備趁夜送她回去。
阮觀南趕忙攔住他,她還沒忘記院子裡的周硯呢。
「爸,如果被發現,我能藉口說些什麼糊弄過去,你如果擅自離開,那後果不是我們能承擔的……」
阮父心裡很無奈,但也沒法反駁。
現在這種情況,早就不允許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對了爸,你給我拿一件你的褂子吧,媽的尺碼我還記得,等下次來,我給你們帶幾件做舊的衣服,也好讓你們換著穿。」
阮父沒多想,點點頭,直接進屋把那件壓箱底的襯衫遞給了她。
阮觀南心裡不由得一酸,趕緊和爸媽道了別。
回去的路上,阮觀南的情緒一直都很低沉。
沒見到之前,心裡總是惦念著。
見到之後,看到向來體面的父母過的如此狼狽,阮觀南心裡更是堵塞又心酸。
周硯小心的注意著,不讓樹枝刮破身上的衣服。
看到她一直抑鬱寡歡,周硯心裡也不好受,但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安慰她。
等到兩人走過一半的時候,周硯突然停下,站在原地不走了。
阮觀南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
「怎麼不走了?」
周硯沒有回答,眼睛卻緊緊的注視著她,沉默了幾秒開口道:
「阮同志,和我處對象吧。」
阮觀南正被他盯的發毛,陡然聽到了這麼一句話,整個人都傻住了。
夜色漸深,來時的微風現在已歇了下來。
樹林間安靜的連樹葉都不再發出聲響,夾雜著偶爾的蟲鳴,倒是讓阮觀南本就浮躁的心難得安靜了下來。
但這種安靜,在瞥到周硯身後的東西時,再次被打破。
阮觀南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周硯的神色,發現他臉上滿是認真和嚴肅,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這才試探著開口道:
「周知青啊,你先不要衝動,你這脫口而出的表白,萬一不是發自肺腑的想法,而是……」
周硯的話一說出口,堵在心裡許久的鬱氣好似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陡然散了個乾淨。
但轉而又被另一種緊張到全身顫抖的情緒所取代。
他手心慢慢收緊,用掌心的刺痛來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然而,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心臟陡然一陣刺痛,連嘴角都感覺到了一分苦澀,他下意識接話道:
「而是什麼?」
阮觀南看他臉色越來越差,甚至有往慘白的方向轉變的趨勢,心裡不由得一緊,輕聲道:
「而是,被鬼附身了呢?」
周硯一愣,心裡的痛苦終是壓抑不住,低吼道: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
阮觀南被吼的一愣。
半晌,眼淚直接吧嗒吧嗒往下掉,哽咽的發出了靈魂一問:
「那你為什麼要在墳前和我表白?不是被鬼上身,難道你是覺得缺少見證人嗎?」
周硯臉上的崩潰瞬間破裂,不可思議的轉身開了一眼。
在看到那顯眼的土包之後,臉上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他一言不發的悶頭往前走。
隨後又走了回來,牽住阮觀南的手,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山下走去,路上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周硯把阮觀南送到屋門口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阮觀南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周硯就像一個幽靈一般,在她面前突然出現,刷個存在感幫她乾乾活,又突然消失。
行為很是令她費解。
再又一次出門送物資的時候,周硯直接等在了門口,一言不發的接過她手裡的包裹,悶頭往前走去。
阮觀南趕緊小跑的追了上去,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