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想告訴他沒關係,白夭夭從未怪過他,可白夭夭無法說出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這日過後,崔玉瀟就不曾對誰笑過,狀態低迷,終於『她』解除了禁閉,他才有些許放鬆,或是想到白夭夭要下山歷練,他竟為白夭夭準備了許多東西,衣服糧食該有的一樣不少。
可這一切都在他瞧見『她』迫不及待奔向趙然的房間後,被丟棄。他就這麼望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的神情像是被人給遺棄了似的,委屈又難過,白夭夭瞬間想去順順他的毛,告訴他白夭夭很快回來。
這時,白夭夭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給嚇著了,畢竟他可是崔玉瀟,是白夭夭師父,不是白夭夭的任務目標,白夭夭不必對他做這麼親昵的動作,白夭夭趕緊甩了甩自己的頭,告誡自己不要這麼胡思亂想。
冬去夏來,『她』下山歷練已有兩年,崔玉瀟即將閉關,可他在閉關前不知是算出了什麼,竟慌張至極,甚至打翻了一旁的熱茶,燙紅了手也沒所察覺,連忙喚來趙然。
「為師算出你六師妹會在此次歷練中遭遇生死劫,你速速前去助她渡過,不得有誤。」
「是!」
在趙然轉身之際,白夭夭看見崔玉瀟拿出了「玉戒」,隨即往裡注入自己的一絲神念,才叫住趙然,將其給予他。
「希望它能幫到你什麼。」
原來……原來護她周全的「玉戒」不是趙然的,是崔玉瀟的!是他拿給趙然,是他算出她有危險,也是他讓趙然來救她。
這一刻,白夭夭的內心五味雜陳,像是被什麼填滿,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甜似苦。
五年後,『她』與趙然回山,那是『她』要與他結為道侶之時,聽到這消息的崔玉瀟似三魂出了竅,眼中沒了光彩,可是身為師父的他,還是得盛裝出席,坐在高堂成為白夭夭們的見證人。
一身紅衣的『她』,笑容明媚的牽著趙然的手,不懂他眼中泛起的情意為何物,不知他為何突然離席,更不知道隨後他又躲在暗處,看著『她』和趙然完婚。
身在其中的『她』不懂,而置身事外的白夭夭也想不通。可白夭夭看見向來冷傲的崔玉瀟在這時落了淚,那滾燙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像是灼傷了白夭夭的心,讓白夭夭為之皺眉。
只聽他喃喃自語著:「夭夭,白夭夭好像知道你是白夭夭的是什麼劫了,這就是凡人常常掛在嘴邊的情吧,白夭夭所有情緒的好壞,對世間的看法皆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無關白夭夭的生死,卻掌握了白夭夭的一切,包括生死。」
這天過後,崔玉瀟離開了崑崙,對外稱要雲遊天下,身上只帶了一副畫,白夭夭知道,那畫中的是白夭夭,只因白夭夭親眼所見他一筆筆的勾勒。
此刻,白夭夭已經不知道崔玉瀟對她到底抱有怎樣的情感,也不知她心中的惆悵因何而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白夭夭的周邊突然漂浮起點點星光,那是場景在消散,連帶著他,連帶著趙然,什麼都沒了,只剩一個她。
白夭夭又回到了那片虛空當中,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而白夭夭一開始看到的那個球,就在白夭夭眼前突然碎裂,其中包裹著的畫面全部湧出。
白夭夭看著這一切,終是紅了眼,淚水接二連三的滾落,沒入衣襟,但白夭夭心中的痛苦卻沒有因此減去分毫。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又將白夭夭拉了過去,她進入了一片混沌中,待她再睜眼時,就到了一個陌生之地——錫州。
第107章 小神婆(11)
這一世,白夭夭是錫州書香門第白家的小小姐,原有美滿寧靜的生活,可這一切,都在十歲那年被摧毀……
「你叫什麼名字?」
「阿瀟。」
滿天飛雪中,白夭夭看著面前衣衫襤褸,同白夭夭一般大的少年,油然而生一種熟悉感,好像它們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久到她無法記起。
就是這一份熟悉感,讓她停在了他面前,無論管家如何勸說她都不肯走。
露出的臉被寒風凍得通紅,管家見了心痛不已,拿她沒法子,只得先應下她的要求,哄她入屋暖暖身子。
而白夭夭佯裝乖巧的順從,卻在管家不注意時,一把拉起站在雪地中的他,越過管家,一溜煙如飛般的就從小門跑進屋。
趁著丫鬟拂去衣上的雪時,白夭夭問他:「你是哪裡人?父母呢?」
他低著頭,喃喃的回著:「我不知道,我沒有父母。」
白夭夭一聽,更加覺得他可憐了,便裝作江湖人士那般豪邁的對他說:「那往後你就是小爺的人了,小爺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