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沈瑤瑤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她換上一副被氣哭了的表情,眼裡霧氣朦朧,語氣充滿了厭惡:「陸婉柔這個賤女人!真是不要臉,居然勾引表哥,不知廉恥,下賤的女人!」
然後一陣噼里啪啦,桌上的茶壺茶杯,架子上的古董花瓶全部粉身碎骨。
沈瑤瑤氣瘋了,看到東西就砸。
直到她抱起一個花瓶,視線掃過立在花中的小糖人,動作猛地停下。
她沉默了片刻,默默放下。
然後換了一個花瓶繼續猛砸。
等到砸痛快了,她長出一口氣,對蘭香道:「走,去找表哥。」
屋子裡一片狼藉,唯一完好的只剩下那個笑盈盈的小糖人和她身下的花瓶。
蕭律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望著身上還殘留著青紫痕跡一臉羞澀的陸婉柔,有些反應不過來。
宿醉的頭疼讓他輕輕抬手按了按眉心。
陸婉柔抱著被子羞澀地看向蕭律。
這個遲來的新婚夜最終還是來了。
她的堅持是有效果的。
「王爺,您頭疼嗎?妾身給您按一按吧。」
蕭律下意識推開她,被子被帶得向旁邊一滑,露出一抹鮮紅的顏色。
這是……落紅?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昨晚糜亂的一幕湧入腦海,腦袋漲疼。
蕭律的第一反應是逃避。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快速沐浴更衣,逃也似的離開陸婉柔的院子,腦袋裡還是亂的。
他需要時間緩緩一緩,思考一下之後該怎麼做。
看著他的背影,陸婉柔抱著被子神色怔怔。
淚珠毫無徵兆的滾落。
他還是不肯接受她嗎?
即使他們已經……這樣了。
沈瑤瑤遠遠的就看到蕭律一臉恍惚從陸婉柔院子裡出來,眼睛一亮,說哭就哭,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到他懷中。
蕭律被撞得後退了半步。
沈瑤瑤哭著抱住他,一臉控訴與委屈:「表哥,你怎麼從她的院子裡出來?你們昨晚做了什麼?」
「瑤瑤,你先鬆手。」
沈瑤瑤哭著搖頭,淚眼朦朧。
「表哥,是不是陸婉柔勾引你?她怎能如此不知廉恥?」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表哥,你不能被她騙了,她就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女人,趁你醉酒勾引你,不知廉恥!下賤!」
蕭律聞言一頓,目光微沉:「沈瑤瑤,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接著他掃過蘭香等幾個丫鬟,嚴重的壓迫感讓人心悸,蘭香頭也不敢抬。
蘭香知道王爺是懷疑他們帶壞了小姐。
沈瑤瑤哭聲一滯,水霧瀰漫的眸子抬起:「表哥……」
「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蕭律語氣重了些:「無禮,直呼其名,滿口粗穢之語,你從哪學的這些?」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沈瑤瑤罵了陸婉柔,而是她被人帶壞了。
怪只怪沈瑤瑤平時偽裝得太好了。
京中貴女從小就有專門的嬤嬤教導禮儀,再不濟也有母親從旁提點。
而這些,沈瑤瑤都沒有。
沈瑤瑤幼時喪母,後來被蕭律接回王府精貴嬌養著,一句嬤嬤打人太疼就讓蕭律把人趕了出去。
從那時起,沈瑤瑤身邊就沒人敢得罪她,所有人捧著,蕭律也寵著,以至於她逐漸長歪。
沈瑤瑤很快意識到蕭律在想什麼,纖細的手臂抱緊了他,哭得更加可憐兮兮。
「沒有人教我,表哥,瑤瑤知道錯了,瑤瑤只是太害怕了,一時口不擇言。」
「害怕什麼?」
沈瑤瑤小聲啜泣:「瑤瑤怕表哥以後心裡有了王妃就會拋棄瑤瑤,王妃本就不喜歡瑤瑤,萬一她在表哥耳邊說了什麼,表哥也不喜歡瑤瑤了怎麼辦……」
「表哥,瑤瑤只有你了,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沈瑤瑤哭起來格外可憐,仿佛她真的要被拋棄一樣。
蕭律沒想到沈瑤瑤這麼沒有安全感。
沈瑤瑤雙臂收緊,將自己的臉貼在他冰涼的胸膛上:「瑤瑤只有表哥一個人了。」
這句話精準命中蕭律。
他嘆息一聲,摸了摸她的頭:「別怕,表哥不會拋棄你的,永遠也不會。」
他的親人也只剩下沈瑤瑤一個人了。
陸婉柔被自動排除在親人這個範疇外。
蕭律忍著頭疼安撫好沈瑤瑤,臨走時在思考要不要給她找個教養嬤嬤,否則以後嫁了人是要吃虧的。
他可以包容她,但不代表她未來的丈夫也會像他一樣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