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宋清遠告訴他的那些話,李青恩一眼也不想看到沈玲玲。
他當即冷下臉:「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沈玲玲不明所以,臉上依舊掛著仰慕的神情,裝模作樣到了極致。
「好,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在這裡等您。」
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姿態,殊不知更讓李青恩對她好感全消。
李青恩只覺得這個女孩心思深得很。
要不是宋清遠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相信他的人品,不會胡亂說話,還真要被這個女孩給騙過去了。
過了幾秒,門再次打開。
一袋子玉米面和紅薯被扔到沈玲玲懷裡,郝然是之前她送來的那些。
沈玲玲不知所措,同時心裡有一絲隱秘的慌亂:「李教授,這……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青恩神色冷冷的:「上次你拿來的那些東西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窩窩頭和桃酥放壞了,已經扔了,折成錢票裝在袋子裡,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沈玲玲這下徹底慌了。
她想追問為什麼,然而面前的門已經被毫不留情關上。
同時關上的似乎還有她的前途。
她不斷地拍門:「李教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您到底怎麼了?」
裡面一點回應也沒有,顯然是不想理她。
巨大的恐慌席捲了沈玲玲,她清楚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流失掉了,和蔣方宇帶給她的感覺一樣。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到了年關。
宋清遠和沈瑤瑤坐上了擁擠的綠皮火車,火車站人來人往,沈大柱和王素蘭站在外面朝他們揮手。
火車上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擁擠的過道堆滿了乘客帶上來的各種雜物,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沈瑤瑤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她抓緊了宋清遠的衣服:「宋哥哥,我難受。」
宋清遠一手圈著她不被擁擠的人群衝散,另一隻手提著沈大柱給他們準備的年貨,在過道里艱難前行。
「再忍一忍,馬上就到了。」
來到寬鬆的臥鋪車廂,沈瑤瑤終於鬆了口氣。
「坐火車一點也不好玩。」
宋清遠笑她:「是誰昨晚因為要坐火車興奮得睡不著?」
沈瑤瑤臉頰鼓了鼓。
兩人這次是去首都見宋清遠父母的,用的是回家探親的名義。
臥鋪車廂被分成一個一個小隔斷,沒有門,每個隔斷里是四張床,上下鋪。
他們兩人占了其中一邊,另一邊只有東西,沒有人,應該是有事出去了。
沈瑤瑤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又忍不住悄悄看宋清遠,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眸子,她又很沒出息地悄悄挪到他旁邊,勾住他的手指。
「你都不哄我。」
沈瑤瑤一臉控訴,似乎宋清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宋清遠順她的意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是我不對,不該說那樣的話,行了吧?」
他早就習慣了沈瑤瑤的無理取鬧,並且摸索出了一套對付她的方法。
這種時候就要順毛擼。
果然沈瑤瑤不生氣了,黏黏糊糊依偎進他懷中。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對母女,衣著打扮都挺乾淨,家境不錯的樣子。
張玉華也在悄悄打量這兩個人,尤其是沈瑤瑤,她脖子上圍的紅圍巾太吸引人了,那麼純正的紅色,比她在商場裡看到的還漂亮。
張玉華拉著她媽媽的手,小聲說:「媽,我也想要那個圍巾。」
張玉華的媽媽明顯是識貨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要什麼要?那麼貴我們家可買不起。」
他們家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孩子他爸也只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買不起這麼貴的圍巾。
張玉華目露失望。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張玉華的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裡小孩不懂事,讓你們見笑了。」
通過交談,他們了解到眼前這對母女也是去過年的,女兒的父親在外地回不來,她們就打算去那裡過年。
短暫的陪伴之後,他們在火車站分別。
兩撥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也許這次見面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有時候,短暫的相聚也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沈瑤瑤圍緊了脖子上的紅圍巾,雙手捂著嘴哈了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這個圍巾很貴嗎?」
沈瑤瑤注意到那個女孩一路上一直在看她的圍巾。
宋清遠看著他媽媽寄給沈瑤瑤的圍巾,沉默片刻。
貴不貴的倒是沒什麼,只是他從信里得知,本來圍巾是寄給他的,灰色的。
然而得知了沈瑤瑤的存在後,他媽媽十分乾脆和別人交換成了紅色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