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沈意君想知道的。
沈瑤瑤騎虎難下，她拽了拽季蘭亭的胳膊：「季老師，算了吧。」
女孩的手軟軟的，輕輕包裹住他的胳膊，力道很小，聲音微微顫抖，似乎有點害怕，季蘭亭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熄滅了。
他算了，白奕辰可算不了。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都別想走。」
白奕辰實在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從來沒有想過沈瑤瑤會喜歡上別人，甚至……和另一個男人上床！
不是上床，怎麼會留著他的貼身衣物？
他上前兩步，一把將那兩件衣服抓過來，紅著眼睛質問沈瑤瑤：「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奕辰和季蘭亭都看著她，等她回答。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沈瑤瑤巴不得火燒得更旺一點，怎麼誤會怎麼來。
可惜沈意君的眼神如芒在背，沈瑤瑤都快哭出來了。
小叔叔，你聽我解釋——
沈瑤瑤把自己往季蘭亭身後藏了藏，掩耳盜鈴一般，她閉上眼睛破罐子破摔道：「關你什麼事？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聽到這話，白奕辰眼神更加陰鬱，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裡的紅血絲壓抑著瘋狂，令人生懼。
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天的糾結、愧疚、討好就是一場笑話。
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一頭扎進沈瑤瑤編織的謊言裡，因為她一句敷衍的回覆興奮到整晚睡不著。
而她，可能就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笑話他。
白奕辰的眼神讓沈瑤瑤升起一種，他下一秒就要提刀過來砍人的錯覺，她縮了縮脖子，又往季蘭亭身後躲了躲。
注意到她的退縮，白奕辰神色忽然一怔，她怕他？
沈瑤瑤確實有點被嚇到了，但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害怕，她又不心虛。
她咽了咽口水，微微揚起下巴，給自己打氣，然後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幹嘛這樣看我？我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做什麼跟你有關係嗎？注意你的身份，你現在只是我的追求者之一，沒資格管我的事。」
「再說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還當著我的面和沈明珠眉來眼去呢，我都沒說過什麼，做人不能這麼雙標。」
沈瑤瑤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這幾條魚沒一個好東西，她只是玩弄她們的感情，又沒有要他們的命，已經很善良了。
沈瑤瑤的話讓白奕辰愣住。
沉默片刻，他忽然笑了起來，他真傻，早該想到的。
——我討厭沈明珠，搶討厭的人的東西，很難理解嗎？
沈瑤瑤之前說過的話毫無徵兆地浮上腦海，白奕辰早該想到的，他們兩人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沈瑤瑤以前對他死纏爛打是因為沈明珠，而他也因為沈明珠對她不假辭色，惡語相向。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卑劣，不可理喻，他下賤，咎由自取，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
心裡的怒火頃刻間消失，只剩下自嘲。
想到這兒，白奕辰忽然看向季蘭亭，沒頭沒尾地問道：「你喜歡過沈明珠嗎？」
他緊緊盯著季蘭亭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季蘭亭神色微僵，嘴巴張了張，喉結滾動，卻沒有說話，答案不言而喻。
白奕辰奇蹟地感到平靜，似乎絲毫不意外，他諷笑一聲：「那我祝你們長長久久。」
這句祝福莫名透著諷刺的意味，季蘭亭聽出來了，卻沒聽懂。
白奕辰冷下臉轉身，看到樓梯處的四人，尤其是最前方的沈明珠，步伐頓了一下，接著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淡淡移開目光，仿若一個陌生人。
沈明珠輕咬下唇，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下意識出聲叫住他：「學長。」
白奕辰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頭也不回道：「沈小姐，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沈明珠一驚，他叫她沈小姐，還說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為什麼？」
沉默了兩秒，白奕辰回道：「因為……瑤瑤不喜歡。」
沈瑤瑤不是想搶沈明珠的東西嗎，那就搶吧，他如她所願。
直到此刻，白奕辰才悲哀地發現，他早已經陷進去，無法抽身，哪怕知道了沈瑤瑤的本性，還是無法拒絕她的每一個要求。
今天是沈瑤瑤的生日，就當是送她的生日禮物吧，白奕辰給自己找藉口。
沈明珠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話，在所有的男人中，白奕辰是對她最死心塌地的一個，可是現在，他說什麼？他說因為沈瑤瑤不喜歡？
白奕辰瘋了嗎？
一方離開，這個架自然就吵不下去了，剛剛忽略過去的那道目光再次刷起了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