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額角狠狠一跳,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站住!」
她眉目凌厲看向蕭重寒,厲聲道:「陛下這是何意!」
蕭重寒目光也冷了一些:「太后這是在質問朕?」
看來有些人還是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他不過懶得計較,真以為宮裡是她做主了。
孝道又如何,他心情好時樂意表演一番母慈子孝,心情不好便是奪了她的權力放在宮裡做個吉祥物也無人敢說個不字。
「還是說太后對朕的決定不滿,亦或是對朕不滿?」蕭重寒眼眸微眯,霜寒乍現。
顯然太后也想通了這點,心裡冷汗直冒。
她真是被沖昏了頭腦,竟當眾和陛下鬧了起來。
「陛下何出此言。」她態度軟了下來,言語裡的不情不願盡力收斂:「哀家不過是念著嫣兒和……五公主年幼,二十板子下去怕是會落下病根,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她心疼地將蕭嫣攬在懷中,仍然不死心。
「嫣兒並非有意搶五公主的東西,不過是幾兩碎銀和一塊玉佩罷了,也值當在意,五公主實在是心狠,出手就想要我兒的命,現在不加以管教,日後可還得了,莫要像了她那惡毒殘忍的……」
在蕭重寒逐漸不耐煩的視線中,太后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算盤打得可真響。
「朕怎麼記得太后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原來她也知道二十板子會落下病根,剛才說三十板子時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太后目光閃躲了一瞬,張了張嘴卻還沒想好說辭解釋。
蕭重寒忽然失去了興致,神色漠然地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冷得打哆嗦的蕭嫣身上。
「太后說算了便算了吧,雖說是三皇妹有錯在先,但念她落水受驚,此事不再追究,日後也莫要再提。」
他輕飄飄兩句話就將這件事揭了過去,話語裡對沈瑤瑤地維護之意再明顯不過。
沈瑤瑤也沒想到他會站在自己這邊,抬頭看他,眼裡一片懵懂,像一隻剛出生的小獸惹人憐惜。
可惜蕭重寒沒有憐香惜玉之情,只是睨了她一眼,抬步轉身離開。
這樣的態度讓人拿不準他對沈瑤瑤是什麼想法。
冰涼絲滑的布料從手中滑走,沈瑤瑤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皇兄,等等我。」
太后一臉陰鷙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尤其是沈瑤瑤。
「我的嫣兒,母后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她們母女可憐,先帝在時獨寵魏錦玉那個妖妃,連鳳印都給她掌管,自己這個皇后就是個擺設,連帶著她的嫣兒都要讓著那個女人的孩子。
現在魏錦玉死了,陛下又像被灌了迷魂湯一般護著那個小蹄子。
一個野種,也敢冒稱公主,滑天下之大稽。
蕭重寒身高腿長,沈瑤瑤小跑著才能追上,微微喘著氣:「皇兄,你走太快了。」
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迫使他腳步放慢。
「皇兄,謝謝你幫我。」她嘴角彎彎抿起,露出小小的梨渦。
蕭重寒側眸看她一眼,腳步放緩,讓她追得不那麼吃力。
「朕沒想幫你。」
他可沒想幫她,只是來看個熱鬧,順手幫她解決了個麻煩罷了。
沈瑤瑤不在意:「那我不管,反正皇兄就是幫了我。」
她抓著蕭重寒的袖子亦步亦趨跟著他,仰著小臉露出淺淺的笑意,再冷硬的心腸此刻也軟了下來。
從御書房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回到了這裡。
沈瑤瑤這次沒有去偏廳,而是被蕭重寒帶到了日常批閱奏摺的地方。
宮裡消息傳得最快,不到半天時間,陛下在太后面前維護五公主,還允許五公主進御書房這兩件事就已人盡皆知。
願以為魏錦玉死後五公主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沒想到更大的造化竟在後面。
宮人們不得不開始思考日後該以何種態度對待沈瑤瑤。
見沈瑤瑤走進去,周全福眼皮跳了條:「陛下,後宮不得干政……」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安捂住了嘴,王安小聲訓斥:「你瘋了嗎,陛下想做什麼,何時需要我們置喙?」
勸諫君王是前朝大臣該操心的,他們這些奴才要做的就是伺候好陛下,陛下吩咐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敢有異議,是嫌腦袋放在脖子上太沉了不成?
周全福腦子轉過了彎,冷汗刷的一下滴了下來。
瞧見他的模樣,王安心中鄙夷,蠢貨。
走進御書房,沈瑤瑤好奇地向四周看了看,只有一個感受,嚴肅沉悶。
「皇兄,你每天在這裡待著不難受嗎?」沈瑤瑤言語童真,「母妃說,屋裡的擺設不能太過沉悶,否則看了心中壓抑,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魏錦玉喜好華麗之物,殿內擺設無一處不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