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顧江漓從沒想過皇帝竟然去了那裡,「他去天牢幹什麼?」
方珣已經死了,皇帝還有什麼去天牢的必要嗎?
小安子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師傅說,能不告訴您,就別告訴您。」
小安子的師傅是劉豐。
劉豐是皇帝身邊最貼身的人了,他想要隱瞞,必定是皇帝也有這個意思。
顧江漓心中打鼓,莫名其妙地有些緊張。
「娘娘您別急,陛下走的時候氣色挺好的,而且有師傅跟著,應該不會出事的。您現在懷著身孕,切莫太過憂心。」
小安子著急地勸慰著。
顧江漓還想再問,可以抬眼,便看到了朝這裡走來的皇帝。
他穿著玄色便服,並未戴冠,可見出門比較匆忙。
皇帝一走近,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怎麼在門口站著,外面風大,別吹涼了。」
說完,就拉著她往屋裡走。
顧江漓卻皺起眉頭。
不為別的,而是因為那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味。
天牢她去過,那裡酸臭的味道的確讓人難以忘記,但是此時皇帝身上的並不只是獄中那股子霉味,更多的,還有鐵鏽的腥味。
她目光下移,落在皇帝牽著她的那隻手上。
手背上還留有淡紅色的印子。
血跡在皮膚上沒這麼容易洗乾淨,沒有完全洗淨的情況下,就會是這種淡淡的紅色印記。
還有皇帝方才的眼神……
那種鎮靜與沉穩,與平時是截然不同的。
他剛剛去殺人了。
這是顧江漓得出的結論。
而且很有可能是親自動的手。
她沒問出口,只是握他的手多用了幾分力氣。
皇帝一進屋子,便看到屋子裡多了兩個人。
「呂太醫來了。」他語氣平淡地打了招呼,他的鎮定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剛剛親手殺過人。
呂太醫起身行禮。
與方才一樣,再一次給皇帝介紹了吳大夫。
「辛苦呂太醫為朕奔波,特地找來醫術出眾的大夫為朕看病。」
「這是臣該做的。」呂太醫臉色有些古怪,像是看出了今日皇帝的不同,但他還是急忙說著,「不如還是先讓吳大夫為陛下看看脈象吧?」
皇帝在桌邊坐下,主動把手拿出來供吳大夫診脈。
顧江漓在一旁看著,始終一言不發。
他主動讓人看病的舉動實在令人驚訝。
仿佛他比以前有了更想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