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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木站在窗邊,耳旁是紈絝們的話語,他們知曉了宿從笙的不滿,三言兩語間便決定逃了夫子的課去教訓那個馬奴。

他目光有意無意看向苑中牽馬的瘦削少年,仿佛只是隨意望到了紛紛而落的梅花。

……

牆外,幾枝梅花伸出,硯白高大,卻也得昂著馬首去嗅探梅花。

池暮箕坐在地,看著硯白興致勃勃地開始嚼好不容易夠到的梅花。他想起朝笙昨日提到的梅花糕,北方沒有這樣的吃食——顧名思義,便是用梅花做的嗎?

梅花被硯白毫無章法地搖落,偶有兩三朵飄落在他的掌心,耳畔依依稀稀能聽到幾句苑內夫子的讀書聲。

讀的是「君不見淮南少年遊俠客,白日球獵夜擁擲。」

誰人不識李太白。他幾乎下意識地便接出了後面那句。

在永安侯府里,他常常聽著這樣的誦讀聲,他的父親的槍法了得,然於文墨上則無甚研究,最愛的不過是晨起揮槍舞就,再誦上盪氣迴腸的一首李太白。

不過,他的父親自戰場上退下後,一身槍法無處可使,到後來,縱是「俱懷逸興、欲上青天、長風破浪」,都葬於一片火海。

他驟然間從遙遠而柔和的回憶里剝離,感覺到自己的軟弱來。

忽有散亂的腳步聲從遠處踏來,硯白支起耳朵,探頭看去,口中還不忘嚼幾朵梅花。

池暮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那群錦衣的紈絝。

除卻宿從笙外,他一個都不認識。為首的那個格外高大,步子卻虛浮。洛都的紈絝們過早的在酒色里消磨時間,有些年紀還小,里子卻已經空了。

宿從笙在人群之後,目光嫌惡地看向他。

他想,這位小世子其實與他姐姐生得很像,無怪乎他想親近宿朝笙而厭惡他。

紈絝們常常在洛都興風作浪,打起架來頗有章法,不由分說,林堅和另一個身材肥壯的衝過去摁住池暮,拳頭隨即落了下來。

他們不打臉,專挑著膝蓋、肋骨下手。

他的父親也曾教過他一些拳腳功夫,真論起來,他的底子是遠勝過這些紈絝的。

他握緊拳,幾乎按捺不住要反擊,想要魚死網破——

可梅香飄渺,讓他想起了救了他的人——作為一個馬奴,當他把拳頭砸在洛都這些王侯子弟臉上時,又會給朝笙帶來什麼麻煩?

他是個很敏銳的人,知道這位恣意又隨性的郡主沒有母親的庇護,又和父親繼母疏遠。

何況這些紈絝里,還有她的弟弟,世俗意義上,昌樂王府往後的主人,甚至也是她以後的母家,她嫁人後的依仗。

那點冬夜救起他的恩情驅使著少年鬆開握緊的拳頭,他手心裡的幾朵梅花早已經被碾碎,而紅色的花汁從掌中暈染開。

宿從笙走到了池暮面前,這位小世子看著這馬奴被摁住,終於感覺出了口惡氣。

一個馬奴,如何能反抗洛都的貴族。

池暮垂著頭,耳畔是紈絝們冷冰冰的喝罵。

「泥地里打滾的東西,想攀附宣朝的郡主?」

「好,堅哥,再給他一下!」

池暮陡然想起母親離去前,回頭含淚的那一眼。

冬夜的大火再次灼傷著他,宿從笙看不到這馬奴眼中晦暗的波濤。

他猶不解氣,高高揚起了拳頭,其餘的紈絝們愈發興奮,摩拳擦掌,高聲呼喊著——

縱是打死了,也無什麼大事的。

陸嘉木向來不摻和打架。他出生於世代清貴的文臣世家,武夫行徑在他所受的教育里向來是粗鄙不堪的代名詞。

但他是紈絝們的軍師,他教他們如何玩樂,如何設計欺負人,如何逃脫家裡的責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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