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漢白玉欄杆台基雕鏤細膩。
陽光落階前,倒影幢幢。
天灼就坐在主位之上,一身繡著金絲祥雲的墨色錦衣。
一改往日紅衣似火的張揚恣意。
襯托出幾分渾然天成的凌厲肅穆。
她隨意用手肘撐在案上,金絲衣緣微微滑落在她手腕上,輕抵太陽穴處,看著殿中熙熙攘攘的官員。
另一隻手置於案上。
食指輕扣桌面。
頻率均勻又清脆的聲音響起。
響在寂靜的大殿中。
無端地營造出幾分難言的壓迫感。
好似敲在眾人心上。
這群在逼宮鬧劇中存活下來的臣子。
還有些心有餘悸。
此時楚氏皇族堪用的血脈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只見一名女子即將坐上帝位。
他們感覺頗為荒誕。
一時間對於自己此時的處境有些恍恍惚惚。
而後想起昨夜她的鐵血手段。
又有些毛骨悚然。
她名義上的夫君寒王,喪期都還沒過,可以說還是屍骨未寒。
她就占了可以說是他原本能坐上的位置。
宮闈牆角的血跡,宮人還沒擦乾淨。
而翻雲覆雨的人。
此時卻肆無忌憚又風輕雲淡地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一絲惶恐都無。
甚至連驚喜都不曾表露一絲一毫。
鎮定冷靜到讓人心驚。
眾臣心裡七上八下,一直無人出聲。
天灼輕扣桌面的指尖微頓,看他們如坐針氈的樣子,終於開口了。
「一夜過去了,考慮好了麼?」
她聲音隨意而平靜,好似友人談話。
神色也很平和。
好似沒有半分威脅之意。
只是無人敢忽略其中的殺伐。
重重宮闈中。
還飄蕩著他們同僚的血腥味兒。
天灼的聲音落下。
雲相第一個站出來,平靜肅穆地行跪拜之禮。
「吾皇萬歲。」
眾臣在看著他,神色非一般的複雜。
雲相造反。
他們可以接受。
讓他們有些接受不良的是,他反都反了,為什麼不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而是輔佐自己女兒登上皇位?!
說實話,如果是雲相登基,他們的心情都不會這麼一言難盡。
見過造反,女兒的地位水漲船高變成公主的。
就沒見過造反。
把自己造成女兒的臣子的。
雲相對著自己的女兒行跪拜大禮。
喊「吾皇萬歲」的時候。
難道就不會覺得心裡膈應麼?!
膈不膈應沒關係。
反正雲相是沒什麼選擇了。
他有理由懷疑。
要是自己站在自己女兒對立面。
她很可能會弒父。
反正他也老了,而且又沒有什麼堪當大任的兒子。
算來算去,只有這個女兒拿得出手。
等女兒坐穩了皇位。
他就可以辭官享清福了。
女帝的父親。
生活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他是想開了。
希望這些同僚們也想開一點。
不要作死了。
他女兒是真的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比狼子野心,還要狼子野心的角色。
他最近都懷疑。
她是不是投錯胎了?
她怎麼看都像是出生在帝王家的人。
「平身。」
天灼淡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的就是一個普通臣子。
而不是她的父親。
她就不怕折壽?
有臣子在心中腹誹。
別說雲灼和雲相的關係不好。
天灼是沒真把他當爹供著。
至於折壽。
這更不可能了。
說一句有些暴露年齡的大實話。
當她的爹更折壽一些。
天灼見他們還在猶豫,忽而笑了笑,意味不明,不知喜怒,「還沒想好?」
「沒想好就回天牢里繼續想吧。」
眾臣:「……」
這絕對不是商量的語氣。
進天牢里想?
怕是別進得去出不來。
「吾皇萬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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