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老太君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這讓張世昌惶恐極了。若是老太君一個不滿，拋棄他，從族中另選一個人過繼，他可就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話了！
那一刻。張世昌是真的後悔了。
一個老太君尚且讓他如此患得患失，如今國公爺也在，他哪裡敢胡言亂語？
「祖母，父親。」張世昌恭恭敬敬地請安。
定國公掃了他一眼：「聽說你在外頭承諾說，要對袁家姑娘負責？」
「我……我……」
第三百一十八章 哪裡來的自信
定國公眼神銳利，不怒自威。
張世昌覺得自己的小腿有些發軟，來府里兩年了，他依舊不太敢和定國公張淮之對視。
面對這樣明顯帶有情緒的問話，張世昌更覺得舌頭打了結。
「我……我……」
看著張世昌結結巴巴的模樣，定國公與老太君都不由得皺了眉。
「男子漢大丈夫，結結巴巴像什麼樣子？」
定國公的聲音裡帶著濃烈的不滿，張世昌只覺得腿更軟了幾分。
「……」
好了，這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儘管張世昌告訴自己一定要鼓起勇氣，承認下來。然而，話到嘴邊，卻發現嗓子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定國公更加不滿了，這副模樣，如何能擔得起偌大的家業，如何能延續定國公府百年的榮光？
張世昌清晰地看到了定國公眼底的失望，他只覺得心一突，後背都有些濕了。
不，他必須說些什麼，否則定國公萬一失望透頂，一怒之下把自己換了可怎麼辦？
這一刻，張世昌在心裡埋怨起袁夢蝶來。若不是她尋死覓活不安生，自己何苦要違背老太君的意思，公然在外頭放話說要對她負責？
說來也是倒霉，張世昌之前見張淮之離京辦事，據說要數月後才會回來。張世昌這才鋌而走險，任由那股子毛頭小子的衝勁支使著，在眾多貴公子面前說了那番話。
現在好了，秋後算帳時間到了。老太君他尚且都承受不住，如今定國公又提前回來了，他要如何才能度過這個難關。
首先，他必須要說點什麼！
然而，在他能找到自己的嗓子之前，張淮之已經喪失了耐心。黑著一張臉站起身，看那模樣，是準備離開了。
「父親……」張世昌急急地跟了上去，「父親怎麼不再坐坐？」
張淮之斜了他一眼，帶著幾分不滿道：「原來能說話啊，我當你是啞了。」
張世昌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抱歉父親，世昌讓您失望了。」
「起來吧。」張淮之點頭道：「你且說說，我為何會失望？」
「忤逆祖母，是為不孝。陷梁家於尷尬之境，是為不義。」張世昌一臉愧疚地說道。
張淮之點點頭：「不止如此，男子漢敢作敢當，你卻在我面前支支吾吾了一炷香時間，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我們定國公府滿門熱血，上陣殺敵從不畏懼。你說，我怎麼放心把定國公府交到你的手裡？」
這話說得極重，張世昌的臉上已經沒有半分血色了。他早該知道的，定國公府這一脈最注重承諾，最注重忠義二字。如今他干出這種事，在定國公眼裡已經是失德了。
張世昌深刻的認識到，之前退婚的想法有多麼的可怕。就算梁語慧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他也必須強顏歡笑把人娶回來，好吃好用地當菩薩供起來。
「你還有什麼要跟我交代的嗎？」定國公喝了一口茶，犀利的目光掃射過來，仿佛要把他燒成一個洞一般。
張世昌被樣的視線掃得頭皮發麻，有一瞬間，他很想坦白自己與袁夢蝶之間的私情，他覺得以定國公的手段，肯定已經查到了。然而，濃烈的恐懼籠罩過來，他低下了頭，不敢看定國公，更不敢坦白這一切。
「沒有了。」張世昌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
定國公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點了點頭：「行吧。」
雖然沒有抬頭，但是張世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定國公已經對他失望透頂。
「那你說說，你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