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眉頭緊皺。
他似乎回到了那時候，手腳無力，意識模糊，這是被下了藥的狀態。
但是誰會對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下藥呢？
再往前，林則頓住了，因為他夢裡居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太后身邊的……陳嬤嬤。
雖然是比較年輕時候的陳嬤嬤，但是模樣卻大體不會變，她朝著自己走來，嘴裡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
林則想要問一問，然後猛的一瞬間驚醒了過來，意識跟著一瞬間的茫然。
然後慢慢的回歸，四周依舊是黑暗，林則點上了旁邊的油燈。
房間慢慢的亮了起來。
身上的冷汗脫離被子之後散發著一陣一陣的涼氣，林則換了一件乾爽的，也沒了睡意，便就這樣坐在床上。
他在想那究竟是自己幻想的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
若是前者，他為何會有這種幻想？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若是後者，他當年為什麼會見過年輕的太后的貼身嬤嬤？
第四百九十二章 娘要嫁人（24）
本以為這次是獨一份，但是第二日夜晚，林則房外再次出現了一些「蟲子」，然後入睡之後再次出現夢魘。
和前一夜一樣，只是時間卻再次往前推了推，他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五分相似的孩子，在陳嬤嬤身後站著，好奇的看著他。
「身世乾淨，可以進行利用。」
利用什麼？林則想問，再次從睡夢中驚醒，這一次林則倒是放不下心裡的懷疑，便派人去調查。
然後調查得十分的順利，就像是有人硬是想將一切真相都塞到他的面前，他心裡有預感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麼，但是卻沒預感到，原來自己忘記了這麼多。
林則很快收到了太后送來消息，請他去做客，有些事想聊。
林則最後還是去了，畢竟這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倒是想去見見這位太后，會給自己砸下多少件讓他震驚的事情。
……
虞山園。
虞山園是皇帝為太后選的地方，山清水秀，什麼都不缺，的卻是一個修養的好地方。
陳嬤嬤站在門口，「監察大人請。」
林則看著這滿臉老態的陳嬤嬤，然後試圖將這張臉和睡夢中見到的那張臉進行重合，「嬤嬤帶路吧。」
這不是林則第一次見到太后，但是確是第一次見到太后疲憊的神態。
畢竟這作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本該貴氣，意氣風發的。
「參見太后。」林則行禮。
太后看著面前的人，嘆息到，「像，太像了。」
林則皺眉，「像什麼？」
「像你娘當年的樣子。」太后繼續說到，臉上還浮現出了幾分懷戀的神色。
「太后做了這麼多，不會就是想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吧？天天派人去給臣找麻煩，您究竟想從臣這裡獲得什麼？」
太后：「你想知道你親生母親和父親是誰嗎？」
林則臉色沉了下去，「抱歉，臣並不想知道。」
太后：「……」
她本來以為這林則知道自己其實才是皇帝的兒子，未來那萬人之上的位置本該是他的，他的人生被一個冒牌貨給頂替了，定會感覺到憤怒或者是難過。
但是卻從頭到尾，太后都沒有發現這林則有任何的過激行為和舉動。
真的一點都沒有想法嗎？
「你想起來了吧？哀家想知道你記起來當年發生的事情，現在是什麼感覺？」
林則冷笑，「太后想讓我有什麼感覺，這一切不都是太后辦的嗎？太后就是想斷了皇家的血脈報復皇家，便瞧上了當年還是稚子的太子，然後演了一出偷梁換柱，然後將假太子養在身邊養了幾年，這孩子一段時間一個長相，誰又能發現呢？」
太后沒開口林則繼續說到，「那現在太后為何要揭開這一切呢？是突然想開了，覺得愧疚了？想把我失去的還給我？」
太后點了點頭，「只要你和哀家合作，那這天下就是你的。」
「那你要什麼？」
太后：「我要你保我於家榮華富貴，保哀家一生尊貴，榮華富貴。」
林則：「……」
「那太子呢？他不是你手上的棋子嗎？只要他當上了皇帝，那你想要的一切應該都不是難事。」
一聽林則提到現在東宮那位太子，太后顯然情緒並不好，「養不熟的白眼狼，翅膀硬了，爪子利了就想要反噬哀家，也不想想若不是哀家，他不過就是個小乞丐，怎麼可能有現在的日子？」
林則感覺到極為的諷刺，這真的是……太噁心了。
這太后當年肆意的改變他的命數。
現在又想要他來保她一生榮寵，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這事我需要考慮一下，先告辭了。」
連理由都懶得找，林則便離開了，陳嬤嬤皺著眉，她並不贊成太后此時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