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他參股了安家的航運,安舒信他們成立了一家航運公司,現在大小船只有幾十艘,就是輪船也有兩艘。
安然看完信給上海那邊寫了幾封信,或者自己應該回去一趟。即使要回去也得等陳嘉怡他們適應了這裡。
安然和陳嘉怡為了一群娃做起了家庭主婦兼輔導老師。安然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她一邊教陳嘉怡和小孩子英語,自己一邊與一位牧師太太學法國,牧師家日子清貧,安然給她錢,對方自然願意。
陳嘉怡也是聰明的,很快就與安然一起學起法語來。這種鄉村生活她也很喜歡,唯一的就是要信什麼基督教,每周去教堂做禮拜。
「咱們屬於異國異類,如果不信那玩意他們不會接受我們,還會排斥,你就當學習學習,可信可不信。」安然心裡有著自己的世界觀,不排斥卻也不會作為信仰完全接受。沒想到陳嘉怡經過一年多的洗腦卻成了虔誠的教徒,安然扶額流汗——
小孩子學習能力很強的,經過一年的語言強化基本上能適應了這裡,可能因為他們的虔誠孩子們順利地學習生活著。
但八國聯軍的入侵讓安然怎麼也不能淡定,她將這裡交給陳嘉怡和四個親隨,自己獨自踏上了回國的路程。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一個人面對拿槍的強盜只能進綿薄之力。但她可以收那些沒被破壞糟蹋的文物國寶,可以從強盜手裡低價買回被搶走的東西。還可以偷走那些想要運回各國的國寶——
看著滿目蒼夷的京城,安然心中流淚,快快強大起來吧!我的國!
她不想再看清廷的無能諂媚和妥協了,回到上海,安家人大多都回去了青龍鎮。安然見到了安舒信安舒齊。
青龍鎮再次洗牌,上次侯家趁著義和團的事霸占了驢肉市場,只是好景不長,被人舉報勾結義和團殺洋人,禍害鄉里。還有人作證侯家有人殺了一名神父和他的家人。
那時正是朝廷想辦法怎麼熄滅洋人怒火,正好送到槍口上,當即抄沒侯家家產,男人被下了大獄,女人充作奴隸。據說成年男丁全部被斬首!
安然不知說什麼好了,她懷疑裡面有安家的手筆,也不知道侯家作何想?如果將這筆帳再記在安家頭上兩家的仇怨何時是個頭?
不過安舒信的公司辦的的確不錯,剩下的時間見見老朋友,上海的實業迅猛發展著,沈軍又擴建了紡紗廠,沈大山已經今非昔比,那渾身透著**老大的樣子讓安然忍俊不禁。
兩人密談了良久,安然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有民族大義,絕不賣國求榮。但願能在將來的路上不要走偏。至於培訓的事她不會再管,他們之間從結束培訓就再無瓜葛。
沈大山依舊給了她三箱子各種收集來的古董,安然整理了一下各處股權,大多轉給了安舒信重新回到英國。
辛丑條約簽約那日她讓孩子們記住這個國恥日,要想自己的國家不再被受欺凌只有好好讀書。
回來安然則開始用手裡的錢去收集那些被強盜帶出來的中國文物。看著那些文物被當擺設玩物或用具任意糟蹋只有更沉痛。為何讓她這時候來?難道就是為了讓她經歷這一切?
孩子們選擇專業的時候安然沒幹涉,喜歡什麼就學什麼?如果能多學就多學。
但四個親隨卻讓安然幫著選,「先生讓我們學什麼我們就學什麼?」
好吧,安然給他們選了物理、化學、機械、醫學!但願他們能在這幾方面有所為。
孩子們選得五花八門,等庚子賠款贊助的第一批留洋學生抵達異國他鄉時,這些孩子們在國內外已經嶄露頭角。有的興辦民族企業,有的從事教育,有的協助朝廷成立新部門,有的做對外事務翻譯,還有的留在國外搞搞科研教學——
由於安然他們在英國旅居多年,上海的朋友想送孩子過來的幾乎都要拜託安然,於是安然和侄女雙兒受聘留學事務處,專門負責留學生接待及處理一些事務。偶爾還要處理一些貿易上的事。
安然先後將自己在上海各公司的股份處理掉,儘可能買一些設備儀器運送回國,手中的銀票在國內購買物資到國外變現成黃金白銀和實物。這些年他跑遍了歐美,跑遍了國內各地——
一戰打響之後,安然回國,這年她已經接近花甲,青龍鎮已經沒了爹娘,大哥已經做了太爺爺,大嫂前兩年已經故去。
安舒衡在安家算是最沒存在感的人,他沒弟弟妹妹那麼有能力有本事,但他很執著,驢肉館一直開著,依舊是那個鋪子。儘管家裡的土地都給了他繼承,完全可以什麼也不做享清福。但他覺得不做驢肉對不起安家祖宗,老爺子閉眼前就拉著他叮囑不要將煮肉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