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貴說眼下服務員和雜工都是雇的,大廚雇了三個,家裡的兩個兒子一個孫子也會掌勺,「我帶孫子做燒鵝,媳婦們都會來幫忙,開始做還是靠自家人,老大把控著貨源,老四也有他的事要忙。你來了我給你留個位置,讓你來不是為了掌勺,主要是幫我看著他們,帶帶小輩,我事多,怕是照顧不到這邊。」
林成榮看著那一排排鍋灶很是激動,他從學手藝到現在除了給鄉里鄉親做席幾乎沒真正掌過勺,曾經的他是多麼想站在那個位置!想到自己想要帶的兩個徒弟,林成榮便說了出來,「我今年本打算開始帶外孫和族裡一個孩子的,還有我這兒媳婦,一直想學幾道拿手菜——」
「都沒問題,想來都讓他們過來,你也看到了,後面位置都是我的,你們來了都有地方。」王永貴道,「我們也會招學徒工,除了燒鵝不外傳,我不怕別人學。這一點表弟應該明白,同樣的師傅教徒弟做出來的東西卻是不盡相同,讓他們看有些東西也是學不到的。」
林成榮當然明白,回去兩人又談了很久,林成榮將自己打算過來幫忙一事告訴安然「你和美鳳願意跟過來就來,不願意便留在村里,我是想你過來的,看看這邊發展的確比村里好。」
安然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她在村里只待了半年,半年連語言都沒搞懂。「爸,您先帶聖文彪子過來,我和美鳳在村里住陣子看看情況,美鳳還小,就是跟過來依舊什麼也幹不了。」
林成榮點頭,是這個理。來了白吃白喝是不好,安然現在跟村里人已經熟悉了,就是待著他也放心。
三口在第四日便返程了,林成榮要將外孫和彪子帶過來,這事他必須親自辦。
安然又得了一台電風扇,一個收音機,她沒客氣,照單全收。電風扇還是他們本地產的,「明珠牌」,不過今年他們就會更名為「美的牌」。
三口算是滿載而歸,回來林成榮便去了林雅琴家,將黃聖文帶了過來。至於彪子,林成榮親自過去找他談了談,安然沒想到彪子居然拒絕了,「他為什麼拒絕?」能有人教他手藝豈不是好事?
「這孩子心大,他的志向遠遠不在於一個灶台!」林成榮感到欣慰卻又心疼,沒娘的孩子早當家,何況什麼都沒有的孩子。
但彪子卻過來跟林成榮學做魚丸來了,他想將海里賤物賣出高價,安然不得不佩服這孩子。
這日開始安然家鐵棒敲擊板面聲一直不絕,林成榮給彪子的時間緊緊三天,三天後他便帶著聖文走了。
大家還沉浸在新年中,船沒有出海,林成榮帶著他們去河口撈了一網魚回來,加上兩隻狐狸的幫忙魚倒是足夠他們霍霍。
林成榮選用的是草魚鱸魚和鯪魚,鯪魚在南方河裡普通存在,它是做魚冊魚餃的主要材料。這次林成榮不但要教幾人做魚丸,還要做魚冊魚膠。其實魚冊魚餃與魚丸同出一宗,都需要取出魚肉打出成膠質的魚泥。
魚丸是將魚泥做基礎碼味後直接成型,魚冊是不擠魚丸,而是用刀在案板上用力一抹一拉,拉出一條薄薄的魚泥,再用刀回手一刮,魚泥變成了縐縐的一片魚冊,魚冊里可以包豬肉餡,也可以包上芹菜香菇臘肉等物,總之你可以發揮出任何想像。
魚膠則是用魚泥魚在生粉里捶打成皮,包裹上調製好的豬肉與蝦仁、韭黃餡料做成的餃子。安然知道後來為了增加量產直接用高筋麵粉與魚泥混合擀壓成皮做魚皮餃子。
餃子在開水中煮熟,餃皮半透,加入雞骨魚骨肉骨湯,不需要怎麼調味,這就是一碗頂級的鮮品!
一碗魚餃融合了魚肉和蝦的鮮,豬肉的香,高湯的醇,和魚皮的勁道Q彈,試問誰能抵抗?
兩個少年手忙腳亂,還是安然很快能上手,這也要感謝她現在高度的感知力和靈敏度,當然還有豐富的經驗。林成榮將彪子交給安然走了,他不能再耽擱了,那邊在等他。
安然開始帶徒弟,每天兩隻狐狸抓來魚就讓彪子練習取魚肉做魚泥,至於丸子餃子那都是建立在一團成功的魚泥上。成功與失敗的成品安然和彪子消耗不了的幾乎都進來兩隻狐狸口中,偶爾也會給隔壁大伯母那邊送送。
林二哥的婚事在年後終於有了眉目,依舊是個寡婦,帶著一兒一女,男人也是出海沒的,因為受不了婆家的氣被迫改嫁。相看的日子選在正月十六,安然抱著美鳳去湊了熱鬧,女人叫姝妹,一個黑瘦略帶苦相的女人,與跟來的媽媽長相很像,看似挺老實,如果不是老實人怕也不會在婆家受氣。
林二哥沒什麼想法,一切聽老娘的,因為他也是二婚,還帶著孩子。
「阿婆沒相中,說那女人面相太苦,怕把我們二哥剋死。」徐英過後告訴安然。
「還有別的合適人選嗎?」安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