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心不壞，也心不大。
衛父雖然拿著她家裡人威脅她，可她並不是什麼都傳回衛家，比如司酒從未喝過衛家給她找來的各種偏方，比如司酒並不是什麼都聽了衛父的吩咐。
她六年多沒懷一胎，衛家甚至讓柳氏進宮，帶了家裡老人看了她幾次，又多次檢查了她的吃穿住。
加上聞人軒使了手段，事實都證明一件事，她身體很健康，懷不上孩子很可能是她肚子不行，受不了孕。
衛家二小姐，衛珂兒，原身的嫡親妹妹。
因為衛家對原身的資源傾斜，姐妹二人不僅關係不好，甚至衛珂兒對她敵意很深。
衛家……
這是要放棄她？
呵呵！
放棄好啊。
放棄好！
纖纖玉手放在伊雪的腦袋上。
「伊雪，你真覺得我應該吃這藥嗎？」
伊雪一愣，她不懂小姐為什麼這麼問。
敲敲她的頭。
「吩咐個小太監，去太醫院把李玉叫過來，就說本宮頭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這點事她還是能辦到的，擦乾了眼淚，出了屋。
司酒玩著指甲，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本來想按著原主記憶走，之後等到了聞人軒讓她懷孕安撫衛家的節點，直接把三兄弟生了。
蝴蝶效應阿，牽一髮而動全身。
看來她的計劃也要變了。
伊雪蓮步進門，走進司酒，「娘娘，已派人去叫了。」
司酒點了點頭，「伊雪，幫助父親看著本宮，很累吧。」
伊雪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三年前，娘娘就拆穿了她為家裡辦事，那個時候起，她就抬不起頭了，可她還想跟著娘娘。
只要她在，起碼娘娘知道了，防得住。
「奴婢，奴婢不累。」
司酒握住她的手，「不，你累。」
拍拍她，「如果衛珂兒進宮，你會因為第一次幫她被本宮發現，之後——仗殺。」
伊雪整個人一抖，她見過，就在院子裡，娘娘下令仗殺了個背主的二等宮女，娘娘讓小太監換了細棍子，那天，不知折了多少。
血淋淋的，打了一個時辰，那人都不死，最後是流血和生生疼死的。
娘娘讓翊坤宮所有人看著，那天下午，雨很大，血水被沖的到處都是，可一夜過去，什麼都沒了，沒了。
司酒看著她，「怕嗎？」
伊雪抽出手，一下跪在地上，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想死，可她又知道自己沒法活，錯了一步，還會禍及全家。
整個人一直在抖，後背全是汗，秋風一吹，很涼，很冷。
司酒看著窗外，聲音溫柔，神情嚮往，「那個時候，這京都，該下第一場雪了吧，鮮血撒在雪地上，那才叫一個好看。」
「小姐，嗚嗚嗚……」
司酒笑著看她，「叫我娘娘。」
第220章 「宮斗」瑾妃「17」
「你看，你名字里還帶了雪字，多配。」
伊雪覺得荒唐，覺得不值得，她為什麼要背叛娘娘，就為了拿自己給他們鋪路的家人？
她剛懂點事她母親就訓練她，五歲就送她和一幫小孩競爭，去給三歲的娘娘當丫鬟。
這麼多年，娘娘才活該是她最親的人，因為她，母親當了廚房管事，父親當了夫人莊子裡的管事，大哥跟了老爺子身邊的大管事跑腿，二哥更是跟了大少爺，很得重用。
而她呢，她好像只從她父母那得了條命，五歲後就開始是索取，她有時候好羨慕伊水沒有家人。
狠了狠心，伊雪紅著眼睛，抬頭直視司酒。
「娘娘，伊雪以後全聽您的，伊雪怕死，但伊雪依舊可以為您去死，可為了他們，奴婢不想死，也覺得不值。」
看著小丫頭的樣子，司酒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咯咯咯……你啊！」
把她拉起來，「這是本宮給你安排的死法，不過不會真死，會有人給你送走，你到時候找一良人，過平凡日子吧，還能保全你的家人，不讓你有遺憾。」原主心善阿。
伊雪急了。
「娘娘，奴婢要跟著……」
司酒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伊雪，懷疑它是顆種子，更何況你已經做過很多事。
本宮理智上相信你，可一旦出了事，本宮會第一時間懷疑你，這是人性。
種子現在沒有發芽，不證明以後不會發芽。」
伊雪懂了，娘娘的安排，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也許心境不一樣了，伊雪少了前兩年的小心翼翼，「娘娘真的打算讓二小姐進宮嗎？」
司酒剛要回答，門外就傳來了伊水的聲音。
「娘娘，李御醫到了。」
把手伸向伊雪，司酒聲音淡淡的，「讓他進來。」
不情不願的，伊雪還是把懷裡的藥方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