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他喜歡看到席玉對他笑,席玉笑,他便覺得開心,若席玉像那日一般嚴肅低沉,他便也覺得難過。
他身邊沒有可以比對的對象,唯一能夠為參照的,或許是母妃對父皇。
扶楹懵懵懂懂,甚至還弄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然而他卻知道,席玉對他很重要。
「想不想放風箏?」席玉和扶楹踩在鋪滿春色的石階上,春風拂面,讓人好不愜意,以至於席玉忽然起了心思。
「當然好,和席玉哥哥一起做什麼事我都開心,我都歡喜!」扶楹興致很高,趕忙應道。
只是不一會兒,他又像想起什麼似地,耷拉著腦袋,「可是席玉哥哥,我抓不住風箏線。從前父皇帶著我放過,可父皇的風箏飛得老高,我卻總是不小心把風箏線弄斷,後來父皇便再也不和我放風箏了,也不來看我了。」
席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落水而致的高燒,燒壞了腦子,三魂失了七魄,做起很多事來自然不像常人那般靈便。
從前的神童變成這樣,想必先皇心裡定對扶楹失望不已,從而遠離冷落他,一個不受寵的死了母妃的痴傻皇子,在這皇宮中如何能夠生存,扶楹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席玉的心忽然起了褶皺,似同情,又似心軟,更多的卻是愧疚。
「別怕,我給你做一個不會斷的風箏。」席玉朝他承諾,「我做的風箏,線永遠會在你手裡。」
扶楹瞬間變得無比雀躍,「那席玉哥哥,我要矛隼形狀的。」
扶楹覺得席玉就很像矛隼,迅猛且強大,無所不能,讓他崇拜,讓他不自覺地想要依靠。
席玉揚了揚嘴角,還好從前美術學得不錯,他給扶楹的風箏線特地選了魚線做材料,最為牢靠。
做好後,扶楹迫不及待地將風箏線牽在手裡,而後便跟著跑起來,好不愜意。
矛隼狀的風箏在扶楹手裡越飛越高,而風箏線如席玉所承諾的那樣,不管扶楹是不是不小心鬆了手或者被絆倒摔跤,從始至終,一直沒有斷。
扶楹第一次體會到放風箏的完整樂趣,而不是被訓斥的害怕和膽戰心驚。他邊帶著風箏跑邊看向席玉,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正專注地看著自己,扶楹心跳忽然加快一拍,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向席玉奔去。
而後,等他跑累了奔到席玉身邊,席玉早已拿出了一把蕭,這些天他想辦法弄進這冷宮不少好東西。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要有音樂相伴。
席玉自然是不會這勞什子樂器的,但是原主會,席玉將蕭遞到嘴邊,自然而然地吹奏起最為熟練的曲子。
見扶楹眼神發亮地看著他,他便停下來手把手地教著扶楹吹奏,可扶楹腦子裡少了根弦,自然吹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