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害怕打開門,裡頭的場景真如自己想像得一般。
他怕席玉不再是他一人所有,正如這曲子一般,不再為葉維風所擁有獨占。
第 13 章
然而內心的驅使還是讓葉維風打開了那道門,他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很害怕面對,門也只被打開了一道縫,你甚至無法分清那門確實由葉維風打開,還是由風吹開的。
席玉背對著葉維風正在教人吹奏這首曲子,他教得太過認真,以至於他竟然沒有發現葉維風的到來。
而被他手把手教著的那個人,葉維風忽然咬緊了牙關,那張臉與他如此相像,是他的九弟扶楹。
他學的,是席玉曾經為自己而寫的曲子,葉維風忽覺喉嚨中湧出一股咸腥之感,讓他幾乎快要站不住。
「皇上!」緊跟著的宮人呼喊道。
葉維風卻忽然擺了擺手,而後用手捂住胸口,用力壓下口中快要湧出的鮮血,硬生生地聽完了整首曲子後,他才吩咐宮人,「不要聲張,回宮。」
這樣狼狽的模樣,他怎會讓席玉看到。
席玉該是落魄的,被他踩到腳底,對他俯首稱臣的,他應該永遠是自己的下位。
而自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對席玉說一不二的,他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僅僅是因為看到那首曲子不再唯一地屬於自己,便成這副可笑的模樣。
「皇上!當心!」
前些日子,當葉維風未走到這冷宮聽到這首曲子前,葉維風理所當然地認為席玉在冷宮受苦,在與手下密謀出去,亦或者想辦法找到機會向自己服軟求饒。
這冷宮苦寒偏僻,若是席玉願意向自己開口求情,他也不是沒想過把他放出來。
葉維風心裡多少存了想來看看他的心思,才會下了朝之後不自覺地走到這裡。
可葉維風唯獨沒想過,席玉會在這裡與扶楹如此親近,他那張臉是如此地像自己,而席玉曾說過,最喜歡的就是自己這張臉,或許如今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替代品……
一想到這裡,葉維風胸中鮮血翻湧更甚。
葉維風被攙扶著回了宮,而後便發了好大的高燒。而席玉一無所覺,甚至不知道葉維風曾經來過,只陪著扶楹把冷宮玩了個遍。
葉維風因著白天裡的那一幕,當夜便做了噩夢,在夢裡,他似乎回到了小時候。
葉維風的母妃只是一個宮女,甚至不是皇上身邊的宮女,而只是因為皇上與扶楹的母妃鬧了不愉快,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隨手帶上龍床的宮女。
就是如此卑賤,卑賤到葉維風都不願意提起,他甚至對她沒有多少印象,只記得她生了他之後總是體弱多病,病多到具體是哪次病帶走了她,葉維風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