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白洋模糊地叫他的名字,帶著淚水咸澀的味道。
「那天在緬甸的時候,我被第一發子彈打中以後,就知道我已經被狙擊手瞄準了,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白洋搖頭。
「一開始我想我得保護你,擋著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讓你出事,但一想到如果我死了,你以後或許會和別的男人一起,你對我的好,帶給我的溫暖,也會給別的男人,我就嫉妒,那時候我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為被槍瞄準產生的恐懼,而是因為這個可能產生的嫉恨,所以我想,乾脆讓子彈穿過你我,就算要死,我也要帶著你一起走。」祁昂說著垂下眼眸,不敢看白洋的眼睛。
白洋的眼神有些驚訝,她從來沒想過在那個時刻,祁昂居然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對不起,我的想法這麼自私,這麼……卑鄙。」祁昂的聲音帶著真實的愧疚。
「白洋,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比前一天更愛你,你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是最漂亮的,你所有的愛好我都支持欣賞,你遇到危險,不管是火場還是追車,是綁架還是槍擊,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救你,永遠保護你。」祁昂慢慢道,他的聲音淡漠中透著溫柔,聽上去低沉且真誠。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是一場正式的求婚,沒有盛大的場面和旁人的見證,因為他知道白洋是個小社恐,最討厭那種尷尬的場面,但有他百分之兩百的真心。
就算白洋已經答應和他訂婚了,他也依然要彌補她一個儀式。
白洋看著掌心的戒指,很久都沒有說話,祁昂也不催,就那樣靜靜地等著。
這段時間既漫長又短暫,白洋想了很多。
她想到了白延陸,和虞海純離婚以後雖然沒有結婚,但身邊的鶯鶯燕燕也有不少,虞海純也一樣,就算他們幾個月才打一次視頻,她也在對方的背景中見過至少兩個不同的男人。
父母的婚姻失敗了,除了她這個婚姻的結果在無妄地期待圓滿的一家三口以外,另外兩個人似乎都已經放下過去的愛情和婚姻,繼續朝前走著。
還有她的學姐斯馨,長得漂亮又那麼優秀,和男朋友青梅竹馬近十年的感情,卻只是因為家境普通不能給男朋友的家庭帶來助益,就這樣被分手了。
邱博和郎鶴也是,現如今的幸福平靜下,其實暗藏著早晚要爆發的驚濤駭浪,只是他們都選擇忽略,只享受當下。
田金寶明明有那麼幸福的家庭和開明的父母,但依然看透了婚姻和愛情的本質,勇敢地選擇做一個不婚主義者。
白洋到現在也說不清幸福到底是什麼樣,得到什麼的結局才能稱得上完美。
之前她和祁昂幻想著以後在山悅海天那棟別墅里的生活,那時候的期待帶給她極大的喜悅,她想就算和祁昂蘭因絮果,最終分開,至少現在的幸福快樂也是真實的。
可現在她又開始懷疑了,如果真的和祁昂走到分開的那一步,她一定會痛得生不如死,好像心臟被捏碎了一樣吧。
「別哭,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勇氣多得很,還能再努力很多次。」祁昂看到她眼角忽然落下的淚,用手指輕輕拂去。
白洋搖搖頭,「祁昂,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說,我什麼都答應。」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了,就算要分開,也不要吵架,不要埋怨彼此,就平靜地各自離開,好不好?」白洋哽咽道,她實在不願面對那樣的情況,兩個人大吵特吵,彼此咒罵,好心國王的甜蜜都變成了彼此昏頭犯傻的證據,在那一刻被各自拎出來抹殺得面目全非。
祁昂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不答應。」
「因為我不會讓我們走到那一步,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你所有的小脾氣和任性我都不會介意,所以我不會和你吵架,永遠都不會。」祁昂將她輕輕拉進懷裡,吻著她的額頭。
他的回答在白洋的預設之外,既讓她安心,也讓她心動,她抬手看著掌心的那枚戒指,「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
「老套但實用的方法,趁你睡著的時候量過了。」祁昂道。
「不能我自己戴吧,幫幫忙呀祁總。」白洋的聲音又嬌又軟,還帶著哭過後的鼻音,撒嬌的語氣讓祁昂心都化了。
他從背後摟著白洋,拿起那枚戒指,「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麻煩白小姐配合一下。」
白洋緩緩舒展細白的手指,看著祁昂將那枚像是藏了最美的天空和大海的藍鑽戒指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她舉起手,細細地欣賞了一下,「真好看。」
藍鑽是所有彩色鑽石中最稀有的,僅次於紅鑽或紫鑽,一般又以近乎皇家藍一般濃郁的深藍色為最佳,這顆兩克拉的藍鑽雖然是天藍色,不算是最好的,但卻是白洋最喜歡的。
「能合白小姐心意,真是我的榮幸。」
兩個人
定定地看著彼此,幾秒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