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本來也打算休了田嵐另娶李蘭心,休妻、和離雖然不太一樣,但結果也差不多。
岑大為心裡嘆著氣。
田嵐又說:「和離後,葉子和石頭歸我。」
聽了這話,岑大為總算是猶豫了起來,他雖然不太在意岑石頭,那這到底是他唯一一個兒子,真要送出去他也捨不得。再說了,和離後孩子被娘帶走了,說出去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岑大為此時還沒發現,他早就成了村裡的大笑話了。
他只想著,石頭是身子不太好,可到底是他岑大為的兒子,就是死也得死在岑家。
至於岑葉子……岑大為完全就沒有想起這個人。
也是這猶豫的功夫,李家鐵匠中有一個年輕後生開了口。
「姓岑的,你還猶豫什麼呢!趕緊讓他父子三個一起出門!難不成還想讓咱蘭心姐進門給人當後娘麼!」
說好的不動粗不動口,結果李家人還是說了話,人群里有忍不住嘟囔的,「不是說了不說話的嗎?」
李鐵匠立刻瞪圓眼,把手一攤,無奈說道:「沒說啊!我嘴巴都沒張啊!哎喲,這是我小徒弟,才十七歲呢,這年輕人脾氣衝動,我這當師父的也管不了啊!」
話是如此說,可誰還不清楚,這就是李鐵匠的態度。
岑大為悄悄朝那頭瞥了一眼,見李鐵匠和他兒子冷著眼看他,身後兩個徒弟更是趾高氣揚。
只一眼,他渾身的骨頭都痛了起來,好像又被套著麻袋打了一遍。
不過他一方面怕李家,一方面也貪圖人家的錢財。
他這段時間吃住在鎮上,花的都是李蘭心的錢。睡覺蓋的被子是棉被罩,褥子鋪了棉花,每日吃的都是米麵,五六天還能開葷吃頓肉,那日子可比他前幾十年在村里過得舒坦多了!
只要他娶了李蘭心,那以後都是這樣的好日子。
一想到這些,那病殃殃兒子立刻就不重要了,他趕緊轉身對著田嵐點頭,直說道:「行!行!都給你帶走!」
這話算是說定了,方泉也沒勸,他內心甚至覺得和離了好,和離了田嵐父子三個才算活出頭了,至於後頭岑家人怎麼過活,那都是他們的事兒了。
他甚至還提醒道:「既然是這樣,那不止和離書,再給兩個娃子寫一份斷親書吧。」
於是,和離書和斷親書一起寫了下來,幾人都蓋了手印。
從此以後,田嵐、葉子、石頭都和岑家再沒了關係。
簽下和離書和斷親書後,岑婆子像是終於來了勇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叉著腰又開始撒潑裝凶。
「寫了斷親書就不是我岑家的人了!趕緊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