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嚇唬走顧柳也轉身就走,鍾清邊哭邊喊:「那個好吃懶做的裴哥兒到底有什麼好!連衣裳都不給你洗!」
顧柳卻是理都不理的,雲裴有多好他自己知道,且那些衣服是他不願雲裴拎著比他胳膊還粗的棒子去敲衣服,也不想他用皂角傷手,都是自己打水洗,用不著別人說雲裴的不好。
鍾清被他的態度重傷,抹了把眼淚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檢點,且剛剛打岔的陳嬸又是村裡有名的長舌婦。
他趕去河邊的時候果然就瞧見陳嬸正眉飛色舞的跟其他洗衣裳的婦人哥兒們說著話,見他一過來便有人咳了幾聲。
楊嬸卻是不怕的,她笑道:「清哥兒這麼大也是該嫁人了,怕是心裡已經有想嫁的了。」
「嬸子不要開玩笑了。」鍾清臉色難看,端著木盆去了離他遠一些的地方。
「瞧瞧哥兒家的都會耍脾氣了!你喜歡人顧柳,人家還瞧不上你呢!十里八鄉誰不知道那裴哥兒長得跟朵花似的!」
「人裴哥兒好吃懶做顧柳也願意慣著,你倒貼人家還不要呢!」
「哎呦你少說兩句吧?好歹也是個哥兒你何必這樣毀他名聲?清哥兒平時也怪懂事的。」
「那凶神已經成婚了,你何必還要故意說這些毀壞他們的名聲,省的人家到時候來找你問個清楚!」
原本陳嬸子是真的沒和其他婦人說這事,剛剛不過就是吐槽了幾句鍾清這麼大也沒說親,現在看著別人都來指責她了,這哪裡能忍?
她把木棒一扔拔高音量吆喝道:「我胡說?我剛剛來時看的清楚,這清哥兒和那凶神拉拉扯扯的,還說給人做小的都願意!不信你們大可以問他去!」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婦人都傻眼了,她們不知道楊嬸子說的是真是假,但見她說的這麼認真,倒還真的起了疑心。
有好事的立刻就問鍾清了,他紅著眼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其他婦人心裡也有了底,八成是真的喜歡那顧柳了。
只是鄉下人家娶個媳婦吃上口飯就是不錯的,上趕著給人家做小,就有點讓人看不起了,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抱著盆子走了,轉身就和鍾清的阿姆說到去了。
雖說這事是鍾清一頭熱,可這種事情總是會波及到幾戶人家。
鍾清阿姆聽到這事都要哭死了,好好的清哥兒怎麼就非要挨著這顧柳呢!
「他爹,你在家裡看著他,我去找西河村的媒人給他說親!再這樣下去我這個老臉就要丟盡了!」鍾阿姆說風就是雨,撂下句話就匆匆出家門了,勢必要把清哥兒給說出去。
鍾清卻是不肯大喊:「爹!你讓我去找顧二哥說清楚!他肯定願意娶我的!」
「你給我閉嘴!」鍾老爹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憤恨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成了親的漢子你都敢勾引!我怎麼就生出你這樣的東西!」
怕他跑出去鬧事,鍾老爹更是利落的將鍾清鎖在了房間裡不許他出來,一個人頹敗的坐在門前唉聲嘆氣,他這一輩子就生了這麼一個哥兒,還是這樣的德性……
鍾阿姆更是急,拿著這幾天賺的錢就找到了西河村給人說媒的,鄰里鄰村也都知道他家的情況,見他急著媒婆收下二十文說親錢也沒吊著他。
「以你家這條件,我倒是知道鎮上有個老爺找小妾,願意出五兩銀子。」媒婆笑道,「那老爺威風凜凜,家產頗多,你家清哥兒長得也算清秀,嫁過去只要乖巧那也是享不盡的福。」
鍾阿姆有些忐忑:「他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人是大老爺,能有什麼問題?我是看你著急才緊著你,不然早就找我們村子裡的哥兒慢慢挑了。」媒婆笑嘻嘻的說著。
鍾阿姆知道他家清哥兒是不可能再嫁到本村或者鄰村了,這樣的事情一傳出去只能將他嫁遠一些。
「當真不會隨意打殺?」他是要嫁哥兒,可不是賣去給人隨便欺侮。
「哎喲你放心!絕對不會!」
鍾阿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小妾就小妾了,他家清哥兒也不是不能生,只要有個孩子傍身一輩子也不算無依無靠了。
兩人把這事定了下來,等他再回村子裡,清哥兒拽著顧柳說要嫁給他做小的事已經傳遍了,他回去路上平時和他說話的婦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他自家的孩子也會變成清哥兒那樣不檢點。
鍾阿姆這才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得把清哥兒趕緊嫁出去,這些閒言碎語就消失了。
「我們清哥兒要嫁到鎮上老爺家去了,他可不喜歡那個獵戶,少在這嚼舌根!」鍾阿姆衝著那些看熱鬧的人喊了一聲快速回了家裡。
村西離村東不近,隔著一個高坡那些話如果沒有人來刻意說,雲裴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壓根一點都聽不進耳朵里的。
顧柳也不會主動說起這些話讓雲裴鬧心,他現在想著去柳上打獵呢,最近忙著蓋房一直都流水似的花銀子,得多打些獵物給裴哥兒賺錢才行。
幾乎是他剛一收拾柴房裡那些用具,雲裴就跟了過去,上次打獵就弄了一胳膊傷……
他咬了咬唇,聲音很輕:「又去打獵呀……」
顧柳整理用具的手微頓,冷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乾巴道:「明天去下陷阱,等三五天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