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輝左大腿中箭,他倒地的那瞬間,在萬參謀剛剛開槍的方位亮起幾束手電光。
他看到了巴圖爾一家子。
難怪萬參謀再無動作,失去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范光輝認清自己眼下的處境,那種絕望和恐懼,似決堤的洪水將他淹沒。
眼睜睜地看著只是傷到後腿的白狼王,低吼著朝他走來,還有巴圖爾一家,越來越近的手電光將狼牙照得鋥亮。
等死的過程,往往比死亡更痛苦,血腥味在空氣里散開……
看到吉雅賽音他們,林可叮手忙腳亂地轉過身去,不想家人目睹她可怕的一面。
吉雅賽音走上前,顫抖地伸出手,將林可叮摟進懷裡,帶著哭腔,「小乖寶,沒事就好。」
林可叮偷看巴圖爾和林靜秋,他們肩並肩地擋在前面,高大得像兩棵大樹,護著她這朵小花。
林可叮的小臉往吉雅賽音懷裡埋了埋,她就知道,額木格他們會來接她回來。
*
林可叮再醒來,已經回到家裡,她睜開眼睛,看到床邊擠滿了人,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盯過來,比下夜時的手電光還要亮,林可叮趕緊把眼睛閉上。
大夥見她醒來,都欣喜萬分。
坐在床邊的吉雅賽音更是雙手合一,對著包頂的木格念叨,感謝長生天保佑。
拜完,揮手轟趕擠在床邊的巴圖爾他們,「哎呀,離遠些,小乖寶都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了。」
「對對對,離遠些,別給我閨女憋死了。」巴圖爾幫忙轟人。
「小乖寶,我是額木格,快睜眼睛,讓額木格好好看看。」吉雅賽音溫柔地哄著林可叮,完全不似剛剛轟人時的不耐煩。
林可叮睜開眼睛,乖乖地喊道:「額木格~」
吉雅賽音眼眶濕潤,卻又是笑眯眯地唉了一聲,將她的腦袋抱起來,枕到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髮,嬌寵得不行不行的。
林可叮掃視一周,發現不光他們、二叔和鄰居管布三家人都在,就連林華國夫婦以及林靜月小兩口也從旗里趕過來了。
昨天格日樂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問他額木格,妹妹好些了嗎?
吉雅賽音剛洗完衣服回來,鐵皮大盆哐當一聲掉地上,「小乖乖怎麼了?你們不是一塊上學嗎?」
「妹妹說她肚子疼,就請病假提前回來了……」格日樂話沒說完,吉雅賽音騎上馬去通知巴圖爾,路上經過離營盤口子最近的蒙古包,那家的主婦聽到馬蹄聲出來,告訴她看到她家孫女和范光輝進山了,應該是打狼去了。
聞言,吉雅賽音一頭從馬背上栽下來,顧不得傷沒傷到哪裡,翻身爬起來爬回馬背,強撐地找到巴圖爾,並托人去場部讓牧仁儘快趕回來,牧仁一聽說妹妹和范光輝進的山,立馬給旗里的林華國打了一通電話。
林靜月正好在家屬院,是她接的電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