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回到房間,立即找了張紙,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起來,他寫了一張又一張,每一張紙上都是同樣的四個字「心如止水」。
寫到一百遍時,他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那種鬱悶也消失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辦一件事,而這件事對於他的將來至關重要。
想到符紋神殿裡發生的事情,楚易淡淡的一笑:「似乎做不做都無所謂了。」
他原本是準備在大比結束,拿到第一後,當著眾人的面,把蛟龍筆還給吳江,卻沒想到被華元清給耍了。
他知道忍下去肯定會走火入魔,他不是廟裡的菩薩,也不是人們口中的聖人,他的發泄方式很簡單,便是寫字。
所有的憤怒和鬱悶,全都宣洩到紙中,而在宣洩之後,又有了一種新的感悟,他覺得自己的心更寬了。
「你真是個妖孽,這種事情寫幾個字,便處之泰然了。」周明空不知是譏諷還是褒獎,語氣怪怪的,「這字到是不錯,拿出去,說不定能夠賣幾個錢。」
「你對華元清改變主意的事情怎麼看?」楚易放下筆,一邊收拾一邊問道,「他知道了你的存在吧。」
「不錯,他知道了,但他並不是因為朕的存在改變主意,事實上他很欣賞你。」周明空解釋道。
「哦,那就怪了,為什麼他不收我為徒?」楚易問道。
「摘星閣主。」周明空直接點名,「這世上能讓華元清改變主意的,只有摘星閣主,她想必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又恰好是華元清所需要的。」
「這樣我到是理解了。」楚易點了點頭,雖然心底還有些彆扭,卻並沒有鬱悶了,「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會不會對你不利?」
「哦,他能對朕怎樣,再封印朕一次嗎?」周明空絲毫也不在意,「做好你自己,別管朕。」
「他要是再封印你,我就救你出來。」楚易保證道。
周明空沒有回答,不知道是感動還是不屑,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小荷的謾罵聲,楚易不由眉頭一皺,走了出去。
小荷煩透了眼前這個身穿圓領窄袖袍衫的官人,心想自己嗑個瓜子,也礙著他事了,三番兩頭的來找她套話。
這不,丑歡歡和杜東明才剛被他嚇走,這個煩人的傢伙就來了,小荷乾脆端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讓大黑守在外頭,也不跟他說話。
這人似乎對小荷的規矩意境很熟稔,站在門外,繞著彎子跟小荷交談,卻不敢越界。
一開始小荷還搭理他幾句,到後來就覺得很煩了。
尤其是第一天之後,這傢伙每天都會來,這就讓小荷警惕了起來,每次一來,她都會讓大黑守在門外,自己嗑自己的瓜子。
今天有些不同,大黑守在門口後,他也不找自己說話,只是說要求見自家的少爺,面對大黑的虎視眈眈,這人卻一點也不畏懼,似乎鐵了心了。
小荷當然是回他少爺累了,什麼人都不見,沒想到這傢伙死皮白賴,竟然還在門口槓上了,要不是他那一身官家打扮,小荷早就喚大黑上去咬他了。
雖然小荷膽子大,但也知道分寸,官家的人不能得罪,否則把她抓去下了牢,可就不好了,到時候還得麻煩少爺。
正當兩人相持不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小荷,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荷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轉過身道:「少爺,你怎麼不多休息一下啊,那兩個臭不要臉的已經被我趕跑了,放心,有小荷在,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打攪少爺休息的。」
楚易一聽,就知道被他趕走的是誰,再一看外面站著的這人,不由奇怪,走到門口把大黑喚了進去,問道:「不知兄台,有何貴幹?」
不等這人回答,小荷搶先道:「少爺別搭理這個死皮賴臉的傢伙,非得冤枉少爺惹上了什麼案子,咱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清白人家,少爺更是符紋師老爺,何必跟這種狗腿子一般見識。」
那人聽了也不生氣,只是站在門前乾笑,這卻讓楚易心底一動,做了請的手勢,道:「裡邊請。」
小荷一怔,不等他說話,楚易沒好氣道,「泡茶去。」
把人請進了門,楚易才知道這人來自大理寺,正兒八經的寺丞,喚作狄青,這是來查案的,只是楚易離開的兩個月,都被小荷堵在門外。
小荷泡了茶,恭恭敬敬的給楚易倒上,換到狄青時,立馬變了模樣,把杯子往桌上一丟,意思很簡單,自己倒去。
楚易瞪了她一眼,拿起茶壺給狄青倒茶,狄青連喚不敢,但還是阻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