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樓驛是一個健碩的中年人,他並不老邁,身材高大,像是一座小山,黝黑的皮膚上,散發著烈性的氣息,像是一頭兇猛的妖熊。
王宮內,古樓驛的目光非常冷峻,在他的注視下,整個王庭沒有一個人敢竊竊私語,即便是阿拉貢卸下戰甲走進王宮的大殿裡,也沒有人敢私語。
古樓驛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阿拉貢的這些大敗有些出乎意料,但他還是相信這個兒子,他也知道,剩下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莫尊汗國的未來,寄托在阿拉貢身上。
一次的失敗,並不足以論及一生,所以他平靜的聽阿拉貢,敘述了此次大戰的過程,便一切都明白了。
到此時,大殿裡才議論開來,但都是小聲的議論,對於阿拉貢的打敗,王庭里的貴族們幾乎都抱著恥辱的心態,諷刺者不計其數。
「你可否認識到,此次的失敗?」古樓驛問道。
「孩兒並未探清對方是實力,便輕敵冒進,此是其一。呼川域的叛變,使得孩兒步步被掣肘,此是其二,其三……阿萊達是個人物,父王定要全力將他絞殺,否則一旦讓他成勢,將對莫尊汗國,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阿拉貢說完,便沉默了起來。
「五百萬大軍,你也太看得起這個巨熊部落了,我看你是在大羅仙殿待得太久,以至於忘記了草原上最基本的法則!」一名壯碩的青年開口責怪,這是古樓驛的大兒子,喚作古里甲,也是莫尊汗國里,有名的勇士,力大無窮。
「我曾與阿萊達有一面之緣,此人貪婪成性,並沒有什麼頭腦,只是修為在武王巔峰而已,即便真的集結起五百萬大軍,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你居然輸給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把他當作你的對手,真是丟莫尊汗國的臉,丟父親的臉。」二兒子也站了出來。
隨後,古樓驛的幾個兒子也都站出來抨擊阿拉貢,連他身穿唐服,留著唐人的髮飾,也受到了指責。
站在王庭的大殿裡,阿拉貢確實跟他們有很大的區別,不僅僅眉清目秀,身材也不像是荒族人這般健碩,反到是跟南方的唐人一樣,顯得瘦弱,更沒有荒族那股蠻荒之氣。
原本他們在平日裡,就鬥爭不少,現在卻擰成了一股,對於這個繼位者,全都是不滿,那些被古樓驛壓制住的貴族,也開始附和起來。
對於周圍諷刺和抨擊,阿拉貢並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他也是個人,有七情六慾,但他還是按捺住了,他知道現在面臨的風雨,不過只是短暫的而已。
果然,在貴族們即將進行新一輪的抨擊和辱罵之前,古樓驛發話了,他清了清嗓子,用沉重的聲音說道:「閉嘴!」
他並沒有特意揚長了聲音,也沒有比平常高出任何一度,但他的聲音,卻在大殿裡迴蕩,像是一頭妖怪發出怒吼。
一瞬間,無論是剛才叫囂的幾個兒子,還是那些貴族,全都閉上了嘴巴,連古里甲這個莫尊汗國的勇士,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把接下來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一瞬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他用那銳利的目光,掃了大殿內的貴族一眼,最後變得柔和,落在了阿拉貢身上,道:「從今天開始,你留在汗國內,跟為父學習,先將你在大羅仙殿裡的那些習氣改一改再說,你畢竟是荒族人,是偉大長生天的信徒!」
「孩兒謹記教誨!」說罷,阿拉貢拔出彎刀,直接削斷了自己長發,將腦殼中央的頭髮剃掉,目露凶光,顯現出了荒族的一面。
古樓驛對此很滿意,他的幾個兒子,儘管對阿拉貢這番作為很是不屑,卻也不敢發話說什麼,只是心底非常的難受,葬送了四十萬大軍,就只有這點懲罰,實在不能服眾。
「去王陵侍奉先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一步!」古樓驛又道。
「謹遵父命,不過,請父王允許,讓我在此旁聽幾位哥哥的應對之策!」阿拉貢低著頭躬身說道。
古樓驛掃了眾人一眼,見他們都低下頭,微笑道:「我想,你的幾位哥哥並沒有意見,來吧,坐到父王身邊。」
阿拉貢坐到了古樓驛身邊,他能夠感受到哥哥們的嫉妒之色,但他並未放在眼中,而接下來的情況,正如他回來是所料的一般。
古里甲第一個走出來,道:「父王,孩兒請戰,給我五十萬精兵,孩兒定將『阿萊達』的人頭斬下送與父王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