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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彥青從座椅上站起身,環視堂上眾人,眼眸清明,似是下定某種決心,開口搶白在陸藍茵之前。

「有些話,我要替太太告知諸位。」

陸藍茵一怔,不知道他要替自己怎麼說,畢竟眼下唯有坦白這一條路,可是坦白並非易事,有太多話該解釋該交代。

但聽他道:「你們應當都聽過那個規矩,若長房出了一對孿生子,就要棄養一個。沒錯,這規矩到我這代有了用武之地。仇家長房並非只有一個嫡長子,棺材裡的便是我的胞弟,仇家從未露面的二少爺,也是你們的另一位兄長。」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

仇彥青在竊竊私語聲中,淡淡說道:「他與我一樣,先天不足,卻沒我那麼幸運,身體每況愈下,前陣子病故在了杭州。到死的這天,才有機會回到仇家,認祖歸宗。」

那最後一句出來,堂上鴉雀無聲,眾人都叫那句死了才能認祖歸宗給鎮住,覺得這個素未謀面的「二少爺」的確是可憐到了極點,死都死得那麼淒楚,一輩子沒回過望園,沒見過家人。

轉念為這條祖宗規矩感到惡寒,心中連連搖頭,原來這一直以來只是傳聞的荒唐的祖訓,竟是真的,竟真有仇家人因它無家可歸。

牌位只寫了仇家長子,眾人甚至不知道那個死去的二少爺叫什麼名字。

仇昭問:「這…這位二哥哥叫什麼?怎麼牌位上寫得不明不白的。」仇家長子指的應當是大哥仇懷溪,但他們是孿生兄弟,道理上的確同為長子。

不等仇彥青回答,就被打斷。

「這不公平!」仇放年紀雖小,情感卻豐富,哭著道:「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是我的親哥哥,為何你們不能都住在府里?」

仇彥青道:「這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是大哥哥!你能做主!」

林姨娘連忙拉過仇放,「放哥兒,別胡鬧。」

仇彥青卻看向陸藍茵道:「大哥哥做不了主,太太也做不了主,活著的人全都做不了主,規矩是死的,卻比天大。」

「夠了!」陸藍茵顰眉打斷他,聽他自稱「仇懷溪」,早已熱淚盈眶,「別說了……我做不了主,我沒有辦法接自己的兒子回家!是我的錯!」

見陸藍茵掩面啜泣,眾人又是議論紛紛,唯一安靜的幾個角落,便是真正知情的幾人,譬如梁韞,她如遭雷擊,整個人呆愣原地,神情十萬分錯愕地望向仇彥青。

今日分明是他揭破謊言的最好時機,他卻調換身份,大張旗鼓地欺騙眾人。

堂上仇家人都在,自然包括仇姝,她知道眼前的哥哥是仇彥青,可當他親口這樣說,還是有些沒轉過彎來,難分辨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眼前站著的如果是二哥,那棺材裡躺的,難道是大哥?

然而真假在仇家兩位叔叔面前,自是一目了然。對仇仕傑來說,仇彥青和仇懷溪是極為不同的兩人,在知道這世上有兩個仇家嫡長子後,分辨起二人也就容易了很多。

眼下活著的這個,說破天都是那個養在外頭的仇彥青。

他在玩什麼把戲?

雖不知早已傳來死訊的大少爺為何今日才停靈回家,但棺槨里的一定是真正的仇懷溪,而仇彥青正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想丟棄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從這一刻起,徹底頂替了他。

真是一出大戲。

第59章 你不想做回仇彥青了?

梁韞只覺不可理喻。

仇彥青瘋了!他一定是瘋了!否則為何要放棄自己真姓名,頂替仇懷溪?分明蟄伏等待到了今天,他就快要如願了不是嗎?這支離破碎的望園,一如他所期望的那樣。

世上只剩他一個仇家嫡長,就連兩個叔叔都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為何還要這樣做?

梁韞不敢想,她不敢想。

唯一能讓他捨不得放棄仇懷溪身份的……梁韞只覺一口氣提不上來,身子一歪,險些踉蹌。

身體不受控制地酥麻發軟,最後是柏姑姑和身邊站著的弟弟妹妹覺察她的不對勁,將她攙扶在椅子坐下,仇彥青向她走去,蹲身在她座椅前,對她噓寒問暖。

梁韞皺著眉緊緊注視他,極緩慢搖搖頭,警告他不要。

仇彥青裝不明白,起身對柏姑姑說道:「少奶奶累了,帶她回屋歇息吧。」他看向其餘人,「今晚望園不許滅燈,小輩都在靈堂守夜,明早為我弟弟下葬,不要再耽誤時間停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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