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啊,但不能保證每一處……」
話還沒說完,一直冷眼靜觀的李懷遠突然眯眼看他:「我聽聞,學士大人近日對你好像關心甚少,連你今年的豐功偉績都還不知曉。」
說著就開始一一列舉,「今年年初,你在京淄燃放爆竹險些燒了自家莊子,四月初九,拐了戶部何大人家的五房小妾,六月二十……」
「等等!」葉綏手一抬,拍了拍胸脯十分嚴肅道:
「放心吧小叔,我這麼年輕,記性又好,一定不會記錯任何地方。」
說是不會記錯,卻足足畫廢了十幾張圖紙,他也不甚在意,將那幾片廢紙胡亂一揉,四散在各處,過了會兒又嫌筆不好用,總暈墨,遂另取了七八支來,扔得滿案幾都是。
李懷遠微微皺眉,沈今禾轉轉眼睛,就知道他強迫症又犯了,一看見凌亂的東西就想整理,但畢竟此事隱秘,不方便叫人進來收拾,便只能給她使眼色。
可沈今禾只當是沒看見,只顧著低頭研墨。
系統飄在上空看熱鬧:「哈哈哈,論逼死強迫症的一萬種方法。」
約莫一個時辰後。
一張畫工極差七扭八歪的地圖,就這麼呈現在世子府的書房案几上。
不過雖說字寫得亂七八糟,但哪裡是亭台樓閣,哪裡是水榭,哪裡的雅間是達官貴人常去的,以及後院哪裡有條大黑狗,葉綏都清清楚楚一一標註在紙上。
李懷遠忽略了他那幾筆狗爪子爬過的字,大致聽他敘述了一遍個中布局和往來恩客,隨後直指主樓一旁打著「×」的地方。
「這是?」
「這是禁止入內的意思。」
沈今禾和李懷遠對視了一眼,敏銳地察覺出有些不對勁。那處樓閣分明毫不起眼,看著就像個堆放雜物的地方而已。
說起這個,葉綏有些憤憤不平,雙手叉腰。
「還不是那個崔金林,仗著自己有個當宰相的爹,就在尋芳閣里橫著走,豪橫地包了一整座樓閣,你們別看這外面普普通通,牆面還刮壞了皮,實際上裡面堆金砌玉的,好不奢華。
「哼,他還包了閣里最富盛名的雲間姑娘呢,讓誰都不准接近。」
李懷遠眉頭一擰,指尖點著玉案上的圖,道:「這事兒我怎麼沒查出來?」
葉綏方才還氣哄哄的,一見李懷遠竟也有沒自己消息靈通的時候,瞬間就把姓崔的拋之腦後,笑嘻嘻道:
「哈哈哈,你的人各個五大三粗,只會嚇姑娘,不會哄姑娘,在尋芳閣這種地方自然什麼也查不出了。」
又沾沾自喜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嘛,向來都是溫潤公子的做派,軟香在懷,姑娘們什麼都願意跟我說的。」
「原本我也沒注意過那個閣樓,只一次喝醉了酒走錯了地方,雲間姑娘忙拉開了我,才私下裡悄悄跟我說,那地方是崔金林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