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往裡面看了一眼,他就渾身戰慄頭皮發麻。
十年前下葬的父親因病骨瘦如柴,頭髮花白,按理說這麼多年過去早該化為白骨,可銅棺中卻有半棺發黑的水液;
他父親的屍身浸泡在其中,不僅沒有腐化,皮膚反而被泡得腫脹浮起。
稀疏的毛髮貼在腦袋上,眼皮都因為脹起撐開兩條縫,就像一個死不瞑目的惡鬼在瞪視著棺外的人。
齊家明差點被這堪稱恐怖的一幕嚇到半死,連連後退。
靠棺材最近的虞妗妗也被這腐朽之氣沖得夠嗆,心情煩躁。
她繃著臉,用早就準備好的樹枝伸入銅棺,去戳了戳棺屍的腹部。
這一探就能發現,屍體的腹部高高鼓起如同腹積水,卻是硬邦邦戳不太動。
她深深嘆了口氣把樹枝丟了進去,而後將銅棺重新蓋上,又取出兩道符紙貼上,當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南城『督查科』部長韓有恭的電話:
「你現在……哦,我們不在南城了。」
韓有恭知道她接了齊家的任務,猜到她應該遇到什麼大事:「虞前輩你有什麼需要的直說。」
虞妗妗才道:「我和齊家明到了他嵩川老家,挖開了他爹的墳,他爹的屍體裡全部都是最毒的瘴氣,你們最好快點派人來處理,一旦瘴氣炸開或者屍變,我不敢保證嵩川地界以及周邊的人的安全……」
「還有,這種毒屍應該不止一具,齊家明的爺爺也堪危,你看你們天師府要怎麼辦吧。」
這番話直接驚得韓有恭從椅子上站起:「居然有這等事?!我立刻聯繫那邊的分部!還請虞前輩幫忙暫時看守那兩具毒屍,天師府感激不盡!」
掛了電話,全程聽著的齊家明又茫然又害怕。
他不明白,不是說他爹找的是寶地嗎?為什麼突然變成了堪比生化武器的毒屍?
虞妗妗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開棺時你父親的棺槨是頭朝下、腳朝上,這種顛倒的『豎棺葬』作用便不僅僅是聚氣,還有鎮氣。」
「你父親找人做法把自己這麼倒葬到整個山嶺的『穴星』中,為得應該就是吸取整個山體的山氣,來鎮壓自己,十年之內這座山嶺的山氣便不夠豐厚,若是二三十年後,滿山的植株怕都要因為山氣虧空而枯萎。」
齊家明心態有些崩:「為什麼??!」
「因為你父親早就算出了他、以及你們齊家後代身上,有非常霸道、嚴苛的詛咒,他料到了齊家後人會慘死的命運,是要借整座山的山氣來鎮壓家族的厄運和災難。」虞妗妗語氣很輕:
「無論是銅棺、還是倒葬,都是鎮壓之法,他借用山氣,把家族的詛咒全部封鎖在自己的屍體裡,以至於屍身內全都是累計的劇毒瘴氣,這對他本人來說是非常大的折磨,哪怕死後都不得安生。
對於你們齊家後人來說,他絕對是英雄,是偉大的父親和爺爺。」
恐怕齊父死的時候,從不讓齊家明以及任何親人小輩在旁,就已打定好主意,決心犧牲自己保住後人。
他早已讓術士切斷了自己和兒孫之間的聯繫,下葬之後,一切痛苦和反噬都只到他身上,不會累及後人。
虞妗妗聲音冷冽:「可是對於萬物生靈來說,他是罪人,因為他這麼做無疑會毀了這個山嶺,不出五十年此山的山氣會徹底匱竭,原本有可能孕育的小龍脈也會湮滅。」
「他的靈魂也會因此染上沉重的業障,可以預料到未來十次、甚至更多次轉世投胎,都會因為毀山的惡業而是痴傻殘疾重病一類的命格。」
齊家明和齊建城都懵了,面面相覷。
「詛咒?我們齊家有什麼詛咒?」
他們倆完全不知情,根本沒聽說過。
更不曉得齊父居然為家族做了這麼大的犧牲。
「這就要問你們齊家自己了。」虞妗妗說:「儘管你父親煞費苦心布了這盤大局,可架不住這詛咒太過霸道,已經在你們後輩身上初顯,甚至影響到了祖墳。」
她示意二人去看其他分支堂系的墳頭,基本都和十年前有了變化。
曾經齊家的祖墳個個墳頭草旺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少都枯萎了,露出沙化的土皮和冒頭的石礫。
按照虞妗妗的話來說,陰宅風水中有『十不葬』,其三就是不葬『石山』,葬地需有草木點綴。
先人下葬的時候墳地還草木旺盛,反倒是死了十多年,墳頭越來越枯;
這不是祖宗墳地選得不好,而是後人的衰運和厄運已經嚴重到反噬到了祖宗墳頭的地步!
虞妗妗緩聲道:「齊先生,詛咒的端倪先從你的子嗣上初顯,就說明它和你這一支淵源最深。」
「這墓穴里的種種又是你父親親手布置,詛咒大概率也和他、和你本人關係密切,你要不好好回想一下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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