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鎖鏈『刷』的往外抽出。
堅硬冰冷的鏈條拖拽、碾壓著白瑪的破碎的心臟。
當它完全甩出,老婦人的心口處出現了一個杯口大的孔洞。
她僵硬的身體直挺挺向後倒下,身體和腦袋狠狠砸在廢墟石土之中,大睜的雙眼正中,瞳仁不斷渙散外擴。
不甘心……
她好恨啊!
深紅的血漿隨著白瑪的抽搐,不斷從她的口腔和七竅流出,她一句完整的話或是痛苦嘶叫都發不出。
瀕死掙扎之際, 她像是進入了走馬觀花的環節,白茫茫的眼前閃回著幾十年前的往事。
她看到了女兒。
哪怕是死前的回溯,記憶中她能看到的大多數畫面,也是她們母女在爭執,鮮少有溫情的一幕…
回憶之中的她執劍,抵著女兒柔軟纖細的脖頸,要把那顆叛逆的頭顱割下前,對方的目光依舊倔強固執,帶著痛苦不解。
女兒哭著問她:『媽媽,我們不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嗎?不能別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宗教嗎?!』
『媽你醒醒啊!』
「卓…卓、瑪……」白瑪臉上都是血漬,斷氣前最後擠出一丁點聲音。
一顆渾濁的淚珠,從那覆上一層淺白色陰霾的眼角溢出,沒入髮根。
生機絕斷的那一瞬間,一縷普通人肉眼不可見的透明魂靈,從白瑪的屍體內向外飄。
六道之中,人死後的魂靈本該歸屬於冥界。
可這黃家莊鬼蜮宛如巨大的漩渦,直接把白瑪的靈體往上方鬼子母巨鬼相的方向吸。
強大的吸力讓白瑪的魂魄分散變形,能看出她的靈體在瘋狂掙扎;
但那點扭動不異於蚍蜉撼大樹。
連一絲哀嚎都沒能發出,渙散的魂靈便被巨鬼相吞噬。
這一切發生得很突然。
從白瑪發狂,到她倒下咽氣,期間只過去了半分鐘不到。
半空中飄蕩的猩紅鎖鏈,以及周遭開始不規則流動的鬼氣,都給鬼蜮內的天師府諸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這黃家莊內的鬼蜮和大鬼,很明顯與白瑪手底下的喇嘛不是一個量級!
「哼,吵得人心煩。」巨大的眼珠微微眯起,懶洋洋轉回到虞妗妗的身上:
「阿妗,現在沒有人打擾我們敘舊了。」
「師父回來了,是不是很驚喜?」
虞妗妗唇瓣緊抿,一言不發。
她不理解對方怎麼能在這種境況下,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輕薄浮浪地嬉笑。
「怎麼不說話呀阿妗,看到師父死而復生,你不開心嗎?」詭異神像中的巨眼故作委屈:「還是你現在有了新朋友,連幾句話都不願意同我說了。」
「呵…」虞妗妗無語到氣笑了:「能不能別演了?」
「冀環,你當年根本就沒有死,從始至終你都在欺瞞我。」
「我沒有辦法。」青褐色的眼球定定看著她:
「那時候我被皇帝那雜種欺騙,我幫扶他奪得天下帝位,為他誕下子嗣,結果差點死在皇宮裡那些除魔衛手裡!」
「我必須要報仇啊妗妗。」
時隔數百年,再次提起當年事的冀環,聲音仍舊含恨。
她聲稱自己甦醒之後,知道復仇並非易事,她不願意拖累為了救她元氣大傷的虞妗妗,才自行回到了皇宮報仇。
那晚她重傷了狗皇帝,只差一點點她就能徹底殺死對方!
關鍵時刻,從宮外急調來的除魔衛士阻攔了她。
那些人類術士壞了她的報仇大計不說,還把她打得節節潰敗,要制她於死地!
她實在沒辦法,只能拖著殘破重傷的身體亡命天涯。
因著冀環在宮中掀起了動亂,還刺傷了很多皇室,受傷的皇帝震怒無比,在除魔衛中下達了對她的通緝令。
而她的身體虧空嚴重,道行被毀,面部永遠無法再化形,她只能一直戴著斗笠四處躲藏。
可是無論她逃到哪裡,只要露出一點破綻,就會惹來一群除魔衛士追殺。
無奈之下冀環只能躲到邊境,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這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聯繫虞妗妗。
「明明是那雜碎欺辱我踐踏我,可自稱正道的除魔衛,卻要當皇室的狗,要把我趕盡殺絕。」
「人類都是這樣的。」冀環冷笑道:「需要你的時候便同你和顏悅色,使盡甜言蜜語哄騙。」
「一旦利用完了就會露出下作醜陋的嘴臉,把我等打成異族妖邪!」
「阿妗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天師把你當成朋友吧?他們只不過是想借著你的力量,讓我們妖族自相殘殺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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