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書!」omega邁著輕快的小碎步出來,「怎麼樣,郁總好了沒?」
這話真奇怪,好像他是什麼靈丹妙藥,聖手神醫,進去看一眼,郁蕭年就藥到病除,恢復如初。
omega對上江晚樓一言難盡的眼神,冠冕堂皇的解釋:「了解上司的喜怒哀樂,揣摩上司心思,也是稱職的助理應盡的職責之一呀~」
江·猜不透老闆心思·不稱職·秘書·晚樓:「……」
他緩了緩,有氣無力地開口:「郁總只是有點上火,沒什麼事。」
「哦~上火啊~」omega意味深長。
江晚樓:好像看見了很多黃色廢料閃過。
他斂眸,無奈:「書文。」
omega助理吐了吐舌頭:「我錯啦我錯啦~這就去干正事!」
望著書文蹦蹦跳跳的背影,江晚樓由衷佩服——每個活力滿滿的社畜,都讓人格外的肅然起敬。
工作是做不完的,但工作時間是能熬完的。江晚樓把手頭的報表做完,已經到中午了,他拿上員工卡,下樓去吃飯。
他來的有些晚了,員工食堂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江秘書。」
江晚樓正準備上食堂二樓,就聽到悶悶的叫喊,他抬頭,與站在二樓欄杆邊的alpha對上視線。
「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飯?」
[郁蕭年の好感度:-60]
江晚樓記得很清楚,他上午從郁蕭年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好感度還是99。
身為資本家,看到員工廢寢忘食的加班,不表揚獎勵就算了,還暗戳戳的厭惡,這到底有沒有天理?
「做了個表,沒注意時間。」江晚樓掛上萬能假笑,走到郁蕭年身邊,「郁總覺得好點了嗎?」
話題被拋了回來,郁蕭年抿抿唇:「嗯。」
alpha的下半張臉被口罩包裹,分辨不清情緒。
江晚樓掃過郁蕭年面前沒怎麼動過的午飯,問:「張姨沒送飯來嗎?」
他上午專門打電話叮囑過,要做些清淡的,怎麼最後竟然是郁蕭年自己到員工食堂來解決午飯的?
「母親說想念張姨的手藝,所以叫人回老宅了。」
alpha說這話時,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但江晚樓卻無端讀出了委屈的意味。
……是錯覺吧?
江晚樓不太確定,抬頭瞄了一眼。
[郁蕭年の好感度:30]
很好,更不確定了。
江晚樓:「郁夫人又因為相親的事情對您不滿嗎?」
「嗯。」郁蕭年半垂下眼眸。
alpha的外貌大多更偏向攻擊性,郁蕭年也不例外,只是此刻,下壓的眉峰與被遮掩的面容共同虛構出脆弱彷徨的剪影。
江晚樓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他沒有面對過這類問題的經驗,也不擅長安慰人,好在服務員來的很及時,打斷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等服務員離開,郁蕭年幽幽看了眼beta,不動聲色地賣慘:「我今年已經見了……十八個相親對象了。」
昨天到公司來的季少爺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omega對江晚樓的殷勤態度,郁蕭年眼神微暗。
[郁蕭年の好感度:-80]
江晚樓:「……」
他略微沉默了兩秒,勉強找到好感度降低的原因——郁蕭年的每次相親時間和地點,都是他在郁夫人的指示下安排的,被遷怒好像也不足為奇。
「郁總,」
「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郁蕭年打斷beta的話,抬眼,隨口閒聊般問:「你呢?」
——你會在某天愛上某個人,選擇和他/她共度餘生嗎?
郁蕭年不自覺地攥緊手,明明是他提出的問題,卻無法自控地畏懼著答案。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也許,就能徹底放棄了吧?
正午的陽光很好,橙色的光輝透過半敞開的玻璃斜斜灑落,為beta清冷俊秀的面容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二樓的食堂很安靜,只有中央空調運作的嗡嗡聲,郁蕭年眼睫微顫,淺色的瞳孔清晰地映照出江晚樓的模樣。
beta的眼眸很深,漆黑的宛若不曾被人類文明踏足的深山黑夜,又像是上等的濃墨,暈染開,化作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輕易將他困入其中。
「我也沒有。」江晚樓說。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不覺意外,資本家麼,都認為沒有私生活、能把所有時間都奉獻給公司的牛馬才是好牛馬。
郁蕭年鬆了口氣,桌底的手緩緩鬆開,精神鬆懈下來,他才感到掌心輕微的刺痛——剛剛握的太緊,指甲嵌入了掌心,留下斑駁淺色的血痕。
江晚樓喝了口湯,隨意道:「我是不婚主義者。」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