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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趁司循還沒睡,司錦年換了件襯衣,又溜進他的臥房。

因特意在長廊散了會兒身上的煙味,身上沾滿寒氣,驀一進到溫暖的環境,司錦年難受的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

彼時司循也正坐在書桌前,不過他不止看帳本,還有報紙、書信什麼的。

「專呈,津城司循先生敬啟,黽東西里亞大學方潤儀」

這才幾天,第二封了!越洋郵費白菜價了是嗎!

一眼瞄到桌角糟心的信,司錦年什麼甜言蜜語都不想說了。他一臉鬱悶的將自己摔進司循的被子裡,狠狠蹂躪蕎麥枕頭,發泄心中的不滿:「跟雲曉去王浮生他們鎮上玩了玩,對冬棗有點過敏,他還非要我吃!」

「過敏?嚴不嚴重,讓大夫來看看吧。」

聽司錦年說難受,司循趕忙按著桌子起身,撐著手杖往他身邊走。

小朋友被從床上拉起,又耍賴的倒在司循的身側,神色懨懨委屈又傷心:「我若真病了,司循你會不會心疼我啊?」

「你好好的,說什麼胡話。」

本就瘦弱的大腿猛的被沉甸甸的腦袋壓上,司循知道這不是他們該有的相處方式,急忙想推開他,豈料他還沒沉下臉,司錦年就先紅了眼圈:「如果是替你生病,我真的是願意的。」

難道是自己白天摔倒嚇到他了?

以為小朋友是被自己拖累,才有這般憂鬱的心思,司循心裡頓時軟成一灘死水。他輕輕揉了揉司錦年的發頂,試圖鼓勵他:「我很好,不需要你替我生病,錦年……你若不願在商行工作,我送你再出國留學可好?」

「可是我才回來不到一周!」

司錦年眼底瞬間沒了悲傷,從他腿上彈起,像個氣鼓鼓的小刺蝟,豎起了身上尖尖的刺。

司循始終惦記送他出國的事,之所以現在還沒逼他,是因為越洋送信一來一回至少兩個月,一旦有黽東商法大學那邊同意,他便會立刻捐錢蓋樓送走錦年。

當然這只是他目前的想法,司錦年對此一無所知。

「好了錦年,咱們不說這個了。快到年關了,等我整理好各個鋪上的事,咱們郊外散散心怎樣?」

他記得小朋友從前最喜歡釣魚、野炊、摘玉米了。

司錦年一聽他說要陪他出遠門,立刻想到了王妃提到的洛水谷,本來他還在想怎麼打聽,既然話趕話到這兒,他不假思索道:「那我們就去洛水谷吧!」

「什麼?」

原來的洛水谷前幾年改名布洛溪,現在的洛水新區近的連城都沒出。

見司循恍惚了幾秒,司錦年好奇的問:「津城沒有這個地方嗎?」

有是有,但錦年怎麼知道的?

司循心裡莫名起了不好的預感,十幾年前他去給白沐錦上墳,無意間發現溪潭澗倒著一輛馬車,大概是從山坡上掉下來了,馬已經摔死了。擔心有人需要幫忙,他壯起膽子上前掀開了門帘,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大概四、五歲,滿臉是血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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