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錯?」祁淵看著她,「你都病了朕還要罰你不成,沈珈芙,朕可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說罷,冷眼瞧著下方跪著的兩個宮女:「帶下去。」
沈珈芙再擋著,急得渾身發軟,忙撲到祁淵身上認錯:「嬪妾錯了,嬪妾知道自己病了,可、可今日是除夕夜宴,嬪妾不能不到,是不想讓陛下擔憂嬪妾才沒…沒說的,陛下您心疼心疼嬪妾,我真的知錯了。」
「嬪妾不在,她們要說嬪妾沒規矩,嬪妾最、最講規矩了。」
沈珈芙撲在祁淵身上亂七八糟說了一通自己都要聽不真切的話,說到最後,腦子裡一根筋抽了,眼淚倏地涌了出來,揪著祁淵的衣裳,低聲喃喃了一句:
「嬪妾,我想家了……」
殿中安靜了一瞬,錦書錦柔聽著沈珈芙不著實際的話,心都要涼了,只期望著陛下莫要與她們家姑娘計較,即便如今被人制著,也顫顫巍巍替沈珈芙求情:「陛下,娘娘她只是病了,思念夫人,沒有要冒犯陛下之意,還望陛下恕罪。」
祁淵摟住沈珈芙的腰,將她抱起來,冷冷瞥了眼下方跪著的兩人:「滾出去。」
這是放過她們的意思了。
沈珈芙紅著臉,趴在祁淵肩頭哭,似乎要哭暈過去。
殿中人盡數退下,只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珈芙和抱她上榻的祁淵。
被子重新蓋在了她身上。
「沈珈芙,你真是記不住教訓。」
沈珈芙抽噎了一下,抱著祁淵的胳膊說腦袋疼。
「好好反省,朕待會兒叫人送你回芙蓉苑,不許再鬧。」祁淵抽回了手,指腹拭去她流個不停的眼淚,說罷,起身往外走。
沈珈芙想叫住他,卻又因著他剛剛的話不敢再開口,只能眼看著他走了出去。
殿內再度靜下來。
腦中的暈眩和身子傳來的不適一同席捲而來,沈珈芙沒撐多久,眼睛望著頭頂的雕花紋路,昏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正午了。
第72章
禁足
「錦書、錦——」沈珈芙剛醒過來,還沒緩過神,下意識喊了一聲,緊跟著就瞧見帘子被人拉開,二人正候在床邊,一聽見動靜就湊了過來。
「姑娘的病還未好,當心更嚴重了。」錦書錦柔見她要起來,趕緊攔著。
沈珈芙直起身,覺得已然好了許多了,揪著被子執拗道:「昨日我惹陛下生氣了,我想去找陛下。」
說到這裡,她已然忘了自己昨天睡過去以後是怎麼回來的,除夕夜宴上面她直接沒人了,難道就沒人問起什麼?
她在想事情,沒注意到身邊的兩人動作間的停頓。
「娘娘,您的病還未好,還是先養病吧?」錦柔將她的被子給她蓋上,輕輕道。
沈珈芙還想再說什麼,又想著昨日祁淵因為她瞞著生病一事而生氣,垂下頭來,聽了勸:「好吧好吧,再養一日。」
她已然醒了,也睡不著,問她們:「昨日是陛下帶我回來的嗎?」
錦書繃著臉不敢看她,是錦柔又回了話:「娘娘,昨日陛下走前吩咐了叫娘娘不用再去太央宮,奴婢們等著娘娘昏睡過去以後,高熱退下來才帶娘娘回來的。」
不是祁淵啊。
祁淵真要同她生氣了,一想到昨日他留下的那兩句話,沈珈芙心裡還是有點慌。
見沈珈芙喪了氣,沒有再問的意思,錦書錦柔一同放鬆下來,叫人進來伺候沈珈芙洗漱用膳。
她這高熱退下去後風寒便是好了一半,雖然被錦書錦柔好言相勸在芙蓉苑內兩日沒出去,但兩日過後她還是歇不住,叫人過來給她梳妝。
錦書錦柔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珈芙正看著她妝奩中的珠釵首飾,沒聽見動靜,側頭望了過去,瞧見她們兩人的神情,有些奇怪,手上的動作不禁慢下來。
「怎麼了?」
二人一齊跪了下來,道:「娘娘恕罪,除夕那日陛下下了旨意,叫娘娘在芙蓉苑養病,無事不得出去。」
這話中的意思也就是禁足。
沈珈芙看著她們倆,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沉默著把選出來的珠釵放了回去,叫她們起來。
「沒關係,我也不是非要出去。」
她知道錦書錦柔是好意,不想叫她難過,她那日病得難受,若是醒來再知道陛下把她禁足了的事許是要病得更重些。
「娘娘……」錦書錦柔還想再說什麼,被沈珈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