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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不例外,跟導演說了久仰,跟統籌說了感謝,跟主演說了請多指教,一桌人敬一桌人像傳送帶下的兩個齒輪,嚴絲合縫地運轉,沒辦法刻意漏掉任何一個。

只是一頓平常的飯,只是一次平常的客套,陳寄人在這裡,遲早會打上交道。雖然視線背叛了他的想法,始終不肯往右移一寸。

「謝謝,客氣。」他聽到陳寄一直在重複這四個字。陳寄的聲音平靜如初,像沒有任何波瀾的池水。而林思弦被推到了池水邊緣。

該說話了,該說什麼呢?隨便找一個公式就結束了,當真正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聲帶無理由罷工,寧死不願意震動。

沒想到先開口的是陳寄:「你還要踩我腳多久?」

林思弦一怔,立即往後退了一步。

這句話把周圍人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寧沛笑著說:「別緊張啊,都是同事。」

「不好意思,喝了酒有點暈,」林思弦也笑了,「久仰陳編,我經常看您的書,寫得太好了,以後還要拜託您多多關照。」

碰一下杯子流程就結束了,陳寄的手卻突然伸回去一截。

「久仰?」陳寄反問,「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好像並不為此而驚訝。反倒是在場的人都始料未及,場面難得出現一秒純粹的靜寂。

寧沛替其他問出了疑問:「你們之前認識?什麼時候的事兒?」

陳寄把疑問推給林思弦:「你說呢?」

無數目光懸掛在林思弦唇邊,他被頭頂吊燈照得有點頭暈。他有過準備,就像剛剛的敬酒詞一樣,有在心裡排練過的說辭。

但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笑容加深了,還多出一縷無奈:「不好意思陳編,李主任知道,我之前出過一場事故,在那之後很多事情就記不清了,如果忘記了之前跟您的交集,我賠個不是。」

沒人出聲,良久後被提到的李主任才回過神接了一句:「啊這,小林他確實出過事故,撞到了腦袋。」

「事故?」寧沛的關注點立即轉移,「那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拍攝不會吃力吧?」

林思弦順暢回答:「您多慮了,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上次體檢一切正常,正常工作完全沒問題。」

「那就好,」寧沛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問陳寄,「所以你倆什麼時候見過面?打過球?搶過車位?」

寧沛理所當然以為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沒等陳寄回答,旁邊桌傳來一陣喧嚷,所有人回頭看,發現是彭驍跟人吵起來了。

彭驍今天本來心氣就不順,按道理他也該坐主桌,但寧沛前幾日看不慣他的習性,故意沒給他留座,他這頓飯吃得憋屈,不知誰點燃了他最後一截引線,吵著吵著順手摔了拿著的酒杯。

沒人再管林思弦跟陳寄這點小插曲,寧沛罵了句髒話:「我真是草了,李主任你快去攔一下,待會別真幹起來。」

誰也不想開機宴出岔子,有寧沛這句話,周圍人都迅速圍了過去。林思弦也順勢跟著攔架的人群走,路過陳寄時餘光從衝鋒衣衣角划過。

自始至終林思弦沒抬頭看陳寄一眼。

這頓飯到最後還是沒打起來。

勸架的人群站了一圈,看著彭驍氣焰囂張地舉著根黃瓜:「你有本事再說啊?信不信我揍你!」

李主任身先士卒,徒手接利器:「消消氣,消消氣,以後還要合作。」一邊揮手讓後援部隊把桌上的黃瓜香蕉都撤走。

散場後,林思弦跟寸頭男打了個招呼,走樓梯回了房間。只是剛刷完房卡就遭突襲,被一股蠻力推進417。

「失憶?失憶?」蘇紅桃極欲表達什麼,但驟然間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失憶!失憶!」

「蘇老師,我知道這倆字兒怎麼念。」林思弦喝了酒有點頭疼。

「我這輩子看過很多失憶的劇本,倒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失憶,」蘇紅桃感嘆,「不,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裝失憶的。」

林思弦迴避話題:「你一個女演員,深夜出現在我房間合適嗎?」

「得了,要有狗仔願意偷拍我,我高低給他擺個造型,」蘇紅桃不以為意,「你別打岔,不是,你什麼時候跟李主任串通好的?」

「我這身份哪有資格跟李主任串通,」林思弦無奈道,「我是真出過事兒。」

倒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故。三年前林思弦路過一工地,走到二樓的時候,臨時搭建的幾根柱子不牢,整個平台塌陷,林思弦就這樣華麗麗地墜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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