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榻里方桌放的金玉碗被蕭太后一把揮翻,碎碗聲響徹整個殿。
宮人忙低身去清理碎片,幃幔被素歆挽起掛於金鉤上,蕭太后著一身寬鬆的素袍,鬢邊垂著一縷青絲,神色大不如從前。
蕭太后打量殿內行禮的容珞,看見她依舊神色低斂,道:「你倒是大婚將近,這麼久沒來,莫不是忘了哀家這個姨母。」
容珞半真半假道:「陛下不放容珞看望,我為姨母求情和四處遊說都無濟於事。」
這麼久來,她怕是唯一見到太后的人,只因她大婚在即,皇帝欲開恩。
蕭太后嗤了一聲,輕蔑:「待你這般,你還能為哀家求情了?」
顯然是不予相信的。
容珞亦不想再說虛偽的話,便未言語。
蕭太后雖被幽禁,但蕭家還在,並非對外面之事一無所知,以弟弟內閣首輔的身份,送幾句消息進來自不是難事。
曉得容珞已是婚事將成,皇帝做主,太后不便妄自插手她的事。
她冷冷打量容珞,將手讓宮人扶著起來。
難得地道:「既然來了,陪哀家走走。」
容珞瞧著蕭太后命人攙著,緩緩行向殿外,五旬的身形便已顯得有些佝僂。
幽禁月余,蕭太后雖曾大發雷霆,折磨宮人,但亦算有靜下心思索。
換去她人偶孩童生辰的道人是何人指使,及至容珞被她關在西廂房,欲行不軌之事。
素歆只記得是在西廂房被打暈,當日是有人闖了清和行宮,之後此事非但無人不知,就連容珞來過行宮都被抹去。
蕭太后後知後覺,事有蹊蹺。
應許是皇帝為掩蓋太后命人對膝下長公主欲行不軌的醜事,總之容珞身後是有人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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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行宮依湖而建,長長的遊廊望去便是一望無際的湖面,清風細雨。
從殿內出來後,容珞走在蕭太后身後,二人心思各異,互相猜忌。
蕭太后開了口:「哀家年歲已高,皇帝不孝,禁令哀家煉丹修道,這身子如同槁木。」
容珞有些意外,意外蕭太后竟會承認她年歲已高,自來稱的是得道長生,容顏不老,但她的身子本就是煉丹吃丹作踐的。
容珞低語道:「太后的紅瘡本,多年吃仙丹所致,那物只讓你暫且容光尚存,實則耗損身體。」
「放肆!」
一聲冷斥,蕭太后道:「那是駐容顏不老的長生丹,助我羽化成仙所制。」
太后是瘋魔的。
對修道執迷不悟,更是瘋魔。
容珞一嘆:「我曾向太醫請了方子,釀製緩解太后紅瘡的藥酒。」
說道此處,她心有怨意和失望:「怎想您會將我關進廂房,命人慾行苟且。」
身前的蕭太后對此毫無愧色,甚至不予理會,而是答:「哀家身染邪祟,區區凡物藥材怎能緩解,哀家做的是驅邪祟之法。」
只是要獻祭兩名童子,童子她都獻得,逼容珞就犯自也行得,都是必要手段罷了
容珞直言不諱起來:「太后所修已為邪道,滿心慾念,真正的道家之術怎會以害人為前提。」
「邪道?!」
蕭太后轉身冷視她,面上勃然。
語字逐漸咬重:「現在敢這麼跟哀家說話,是覺得要脫離哀家的掌控,哀家罰不得你了嗎。」
步伐雙雙停下。
空曠的遊廊,二人互相凝視。
太后的幽禁只是暫時的,在世人看來她依舊是太后自小撫養而成的長公主。
但世人不知,太后只不過把她看作可威逼利用的玩物,謀取利益的棋子。
只是為何呢,為何她要被如此看待。
終於,容珞問出多年想問的話:「始終不懂太后你為何對我這般厭惡,明明我已對你百依百順,萬分敬重。」
從年少時的小心翼翼,討太后歡喜,到逐漸接受太后對她無情的這件事。虛情假意,甚至無端的恨意。
蕭太后詫異地挑眉,眼前的容珞眉眼透著一抹倔強,不知可是皇帝給她的底氣。
她緩緩開口:「因為你娘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魅惑君主,引得幽州之亂,你生得和你娘一樣的狐媚容顏,遲早跟她一樣是個禍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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