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道:「高愈是北鎮撫司最嚴明律己的人,他底下的案子從未出過錯,事事難有迴旋的餘地,旁人過問不得。」
容珞思來想去,憂心道:「那這事…怎如此突然…」
「長公主在內宮不聞朝事,尚不知而已。」
在旁的一名幕僚說道:「重提幽州之亂的奏疏去年冬時便上疏提過,當時朝中亦有臣子議論,不過皇上尚未北征回朝,年底忙著年度匯總,奏疏便被太子殿下暫壓著了。」
太子殿下監國,呈上的奏疏皆是要經過他的眼,之前未事發只是被壓著。
「時過幾月,幽州那邊的臣子再度上疏,聽是擒了亂賊正在檻壓入京的路上,監御史才上疏皇上重審舊案。」
容珞闔了闔雙眼,輕嘆:「只是不知高撫使把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齊王安撫道:「小姑姑莫擔心,這案子就算查出來當年判決有誤,李府被牽連,但你是先帝親封的長公主,動不了根基的。」
容珞說:「我雖被先帝收養,入了皇家,李家畢竟是我本家,這麼多年來人微言輕,未曾怎麼幫襯李家,此番出事我怎能只顧保全自己。」
齊王無奈道:「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到時你若撇開李家,當年政亂的罪名牽連不到小姑姑頭上,頂多處境不如以前榮華。」
幽州之亂,先燕王欲行謀逆被發現,連夜逃出京城後舉起叛旗率北上,在幽州與總督李將軍苦戰,後先帝率援軍才得以平亂。
那時李將軍和兩個長子都死於戰役,母親生下她後便殉情而去,這是她所知的幽州之亂。
容珞喃喃不解道:「先帝追封的李家忠義侯,怎麼突然變成了叛臣。」
廳中幕僚斟酌後,說道:「有一份李家與先燕王勾結的密信,加上幽州那邊出了反賊,民間傳言那反賊是當年忠義侯之子。」
容珞聽言,眸光顫了顫。
忠義侯之子?
齊王則蹙著眉,輕哧:「民間之言不可輕信,是打著忠義侯之子名號作亂罷了,總之小姑姑切莫要沾染李家的事,避之若浼才是。」
容珞斂了神色,看向廳堂中的人:「今日多謝齊王和各位大人為我解惑,不便在齊王府多留,就先告退了。」
她辭了禮,退出廳堂。
齊王未做多挽留,身旁的幕僚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倩影,低聲:「太后都坐視不管,齊王殿下真不打算幫襯長公主?」
齊王眸底透出幾分意味深長,「還沒到時候。」
與其看著小姑姑順利嫁入榮國公府,高坐長公主之位,不如順水推舟,讓當年叛亂的舊案重審,他更希望看到她跌落下來,求路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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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齊王府後,容珞沒有再去蕭閣老府上。
太后被治巫邪之罪時,蕭閣老之子蕭紹元被牽連關在北鎮撫司半個月,想來是記恨著她的,她若再去蕭府,也討不到什麼好。
馬車行在雨水中,輕輕顛簸。
容珞坐靠著廂壁闔目輕歇,自從出了這事,她更加心事重重,眉眼間總帶著愁緒。
照瑩見她勞心,含著話語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現在鳳陽宮上下誰也不能提太子殿下。
馬車徐徐回到宮城,下車入宮闕時雨水下得更大了,蒙著一層雨霧。
容珞沒走幾步,她的裙擺就被雨水打濕,泛著一圈濕漉漉的深色,連著鞋襪一起弄濕。
路上的宮人都急匆匆的,不知發生了什麼。
照瑩攔下一個太監詢問,太監說道:「今早住著秀女的鐘粹宮起火,好在下了大雨,火勢撲滅的及時,沒釀出大禍。」
容珞不免問兩句:「可有人傷亡?」
雨打在傘面上,沙沙作響。
那太監有點不耐煩,掙開了照瑩的拉扯,囫圇道:「秀女林氏負傷,太后已去了坤寧宮,奴才還有要事,長公主就莫再耽擱奴才了」
說完,太監尚未行禮就著急地離開。
容珞不免思忖,太后不是還在被幽禁當中,怎麼會得以去坤寧宮,區區一個秀女…如此重要…?
照瑩看見太監無禮心中來氣,對著遠去的背影低罵:「見風使舵的狗東西,敢如此怠慢,不就因為近來那樁舊案嗎,我家主子再怎麼都還是長公主。」
容珞回過神看照瑩憤憤不平,便叫住她:「算了。」
照瑩還是不服氣,但現在就連太后都不再庇護長公主,只能動動嘴罵幾句那該死的奴才。
雨線瀝瀝,朱紅宮牆間。
鳳陽宮的宮人急急忙忙趕來,見還在逗留的容珞,拉起她連忙說:「長公主殿下,鳳陽宮有旨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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