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弦顫著手又是溫柔又是珍視地掰開白澈的唇,以靈力將丹藥融化,餵入白澈嘴中。
瀑布水流聲轟隆炸耳,李正弦環顧四周,此地不宜久留。
「師尊。」
他輕輕在白澈耳邊喚著,可他的師尊還是雙目緊閉,臉色冷白。
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脫下外袍,用外袍還算乾淨的一面包紮著白澈的尾部。
「師尊,我們去找個療傷的地方。」
他自言自語地擦著白澈唇上的血跡,抹了一把淚,一把將白澈抱起,往山林深處走去。
他要找到一個可以療傷的山洞。
此處蟲獸雖然不算多,但卻無處不是荊棘,他將白澈的魚尾放好,也摟在懷中。
走了半晌,腿部被割出了數道血口子。
李正弦眉頭緊皺,在自己和白澈身上施了個隱匿陣法,血腥氣太易招凶獸。
他抱著白澈繼續往前走,胸前是淡淡的冷冽氣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很安心。
雖然這次入秘境比以往他進的任何一個秘境都要危險,但有師尊在,有眼前這個人在,一切恐懼和不安似乎都淡下來了。
他終於不是孤零零地一個人,一個人與惡獸相鬥,一個人受傷,一個人逃命,一個人忍受無邊無際的黑夜。
李正弦看著胸前的雪白的臉,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有師尊在,真好。
他走著走著就莫名想哭,又怕淚珠落到師尊身上,太髒,於是便把頭仰起來,哽咽了一下,繼續朝山林深處走去。
走了半晌,李正弦眸光一亮,是一處山洞!
「師尊,我們有休息的地方了。」
他喜悅地朝白澈說著,但低頭仍然只是一張昏睡的臉。
李正弦小心翼翼地朝山洞走去,趕走了洞中的幾隻蝙蝠,才把外袍鋪平,將白澈放在乾淨的那面上。
他在洞口加了個隱匿陣法,開始給白澈輸靈力,但輸了半天,白澈還是毫無反應。
李正弦已經要虛脫了,右手發顫得厲害,他不熟練地用左手將剩下的護心丸融化餵給白澈。
見到那張雪白的臉稍顯緋色,他才安心一點。
他又撕下自己裡衣乾淨的部分在淺藍的魚尾包紮傷口,傷口包好了,但那雙豎瞳還是緊緊閉著。
洞中陰風陣陣,李正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傻頭傻腦地走到洞外,撿了點柴火,在白澈身邊燃了個火堆。
才想起,師尊是鮫人怎麼會喜歡火呢。
李正弦把火滅掉,盯著白澈的魚尾發呆。
白澈醒時感覺尾部已經麻了,他暴躁地睜開雙眼,結果看到一個烏黑的腦袋趴在自己的魚尾上睡覺。
頓時,熊熊怒火在心上燃起!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忍住讓自己不生氣,不要生氣,他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