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他解釋,「或許有一天,我會挖掘出與政界勾結的犯罪網絡。再往上一步,可能還會負責調查警界高層的腐敗問題。這才是真正的挑戰。」
他執起我的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腕。
「如果我連和你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還不如專心去寫交通罰單算了。」
「當然,」他想了想,又補充,「如果你父親不出席婚禮,或許我家的律師和公關將來會少一些麻煩……」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邀請他!」
下次見到Jason,得讓他留個電話號碼。要是父親膽敢踏入會場半步,我要親自召喚「他們」來收了他。
思緒飄飛之時,密密綿綿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仿佛要為我們的無字契約蓋滿一個個印章。
「還有、還有一件事,」我說,「什麼叫等你『破完這案就結婚』,這不就是在立flag嗎?」
湯南軒停下來,似乎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我是警察,」他困惑地說,「記得在電影裡面,警察不是說『退休』才是立flag嗎?」
「可是聽起來還是很不吉利啊。」我嘟囔。
「你還在和Wheatly打官司,有利益衝突。」湯南軒說,「否則我昨晚就買機票,拖你去拉斯市結婚,今天我們已經在度蜜月了。」
「Amanda的案件有了十年以來的第一個突破口。現在是偵查的關鍵時刻,不能讓Wheatly找到藉口把我踢出去。」
……
討厭Wheatly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當然,如果你不想等,還有個方案。」湯南軒說,「我出錢,讓你們立即按他的條件和解——」
「你敢!」
* * * * *
數天之後,法官簽署了搜查令。
十年前,Wheatly的家面積有五英畝。四年前,他們把土地分割成五塊,自己留了一塊,其他賣掉了。
搜查令針對的是Wheatly家十年前的地界,不僅包括他們家現在的地盤,還涵蓋了旁邊的四戶鄰居。鑑於搜查範圍如此之廣,法官在考慮是否簽發搜查令時非常謹慎。
湯南軒和他所領導的部門為此做了大量工作。
他們根據我的思路,查到了一個新情況。Amanda失蹤前不久,十月中旬,華州幾所私立高中聯合舉辦了一場越野跑友誼賽。賽後在一個小公園舉行聯誼慶祝活動,從那裡可以望見奧林群峰。
Amanda和Samuel所在的河畔高中隊在友誼賽中獲得了團體第一名。
湯南軒利用校友關係,聯繫上當年的運動隊教練和大部分隊員,獲取了大量照片。經過仔細比對,多張照片的林冠線與Amanda和Samuel的照片相吻合。更重要的是,在一張照片中,Amanda和Samuel出現在背景里,姿勢與原照片驚人相似。
這些照片成為關鍵證據,最終說服法官簽署了搜查令。
「我有預感,」湯南軒躊躇滿志,「這次我們一定能找到她,而且用不了太久。」
他牽起我的左手,輕輕啃了一口,在無名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再等我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