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想著胡云沒證據,再說他本就是個村子裡的賴子,就算他出去說,別人也不會信,梗著脖子說:「你胡說什麼,我可沒幹這事!」
想得美!他去藥鋪做學徒,一年才給藥鋪五兩銀!
但胡云母子倆豈是善茬,你不給是吧,那就打一架,誰贏了誰是老大。
別看胡云在曹茵面前慫的很,但在自家姑姑和表弟面前那他也是個人物,加上他娘親助陣,倆人揍得王胡母子是哭嚎聲不斷。
王胡家的動靜被鄰居聽到告訴了在地里幹活的王父,最後鬧到王家村的村長都來了,以王胡賠給胡云五兩銀子,胡云需賠王胡半兩銀子作為治傷費,此事方了結。
但兩家名聲也都臭了,不過胡云不在乎,他名聲就沒好過,五兩減去半兩,再去掉被曹茵拿走的二兩多銀子,他還賺了近二兩銀子,別說,曹茵給他指的這條路還真不錯!
胡賴子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來跟曹茵說了,曹茵給了他十個銅板,作為消息費。
「做的不錯!但日後安生在村里好好學著種藥,別再去吳矮子家了,你也不想你奶為你哭。」曹茵忍不住說了胡賴子幾句,這胡賴子本性也不壞,就是太懶。
胡賴子點點頭,拿著十個銅板笑呵呵的離了曹家,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掙來十個銅板,得趕緊跟阿奶說去,她家大孫子也能賺錢了。
而曹茵關上院門回到房間裡,大笑三聲。
以暴制惡,以惡制惡,真是不要太舒爽!
然而就在這時,她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動靜,就在她以為有哪不長眼的想要送上門被教訓時,就聽見大門傳來敲門聲,「曹娘子,是我,顧安。」
曹茵表情一愣,這顧郎君咋來找她了?
打開院門,就見顧安一臉糾結地站在門外,看到曹茵,他下意識地笑了笑。顧安知道自己五官硬朗,身材高大,但笑起來卻十分憨厚,所以哪怕他並不喜歡笑,卻總是笑著面對眾人。
「其實你並不愛笑吧,」曹茵看向顧安,這個長相身材都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郎君,「那就不用在我面前特意露出笑容。」
曹茵這一段沒頭腦的話,讓顧安原本打好的腹稿全被打亂了,這個時候顧安想要用笑來緩解氣氛,卻又因曹茵那話而不敢
揚唇,一時間,那面部的表情怪異無比。
「算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喜歡笑就沒必要對我笑,並不是說你不能對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顧安傳染了,曹茵感覺自己表達有些混亂,「哎呀,你進院子裡來說話吧,我開著院門,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哎呀,這話說的,曹茵捂住臉,怎麼越解釋越混亂呢!
有一種剛才那三聲大笑好像是提前笑話自己一般。
*
八月十六日,晴,宜出行。
曹茵身著粗布短褐梳著丸子頭,在熾烈的陽光照耀下,她駕著馬車同兩位騎著駿馬的小郎君踏上了去往雲洲的旅途。
她心知,在交通不便利的陳朝,這一次分別,再見面時已不知是何年。可人生不就是如此嘛,曹茵深吸一口晨間清冽的空氣,再看一眼站在村口送行的眾人,酸澀湧上心頭,熏得她眼淚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真的是,兩世的年齡加在一起,她也是個奔五的中年人了,眼淚怎麼還這麼淺!
身旁的顧安和明德卻是一臉喜意,買到了野參,倆人都完成了目標,現在他們恨不得下一秒就在雲洲。
所以說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相通的是都有一個需要食物才能填飽的肚。
辰時從鐵凌村出發,午時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對付著吃了些王大娘準備的飯包,申時末,顧安找到個靠近山澗溪流的空曠處,這是他們今晚歇息的地方。
出門在外,又是在以山林居多的峽靖郡,就別想著夜裡能找到合適落腳的店鋪或者人家,能在山林里尋到水源和安全的位置,已然是顧安的厲害之處了,這也是為何曹茵哪怕這趟沒能跟著他們一起也準備找個鏢行一同出發去雲洲的根本原因——陳朝,出行太不易了!
跟在搭帳篷的顧安和明德說了聲,曹茵背著弓箭去了林子裡。
等到曹茵回來時,帳篷已搭好。顧安在燒火,明德拿著布巾蹲在溪邊梳洗,曹茵將打到的三隻野雞扔到火堆旁,「晚上咱們吃肉。」說著,也去了溪邊。
這天實在是太熱了,稍微在林子裡活動了一番,就弄得渾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