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荀三娘和成老大對視一眼。
啊,這……
他們能說要是沒什麼,曹娘子可以不要板著臉嗎?當然,這話,他們是不敢說的。
等到曹茵把脈結束已是一刻鐘之後,想著他們的脈象,曹茵開始詢問夫妻倆的情況。
「你們年方幾何?成親多少年了?身體可有不適的情況?之前是否有懷過卻滑胎的情況?」
荀三娘用手拭去眼眶裡的淚珠,小聲回答道:「當家的和我年方二十八,結髮十載,除未生育子女一切都還好,之前從未懷過。」說到最後時,她忍不住抱住了腹部,成親十年卻未能懷上,已經是她的心結和執念了。
原來他們才二十八歲呀,曹氏視線在荀三娘額角青絲中夾雜的白絲上多看了幾眼,又問道:「那你們的房事多少回一次?一次時間多久?可有什麼不適,比如說房事過後小腹疼痛之類的情況?」
這話一出,成老大和荀三娘看向曹茵的目光十分複雜,這麼
羞人的話語,也不知道曹娘子是怎麼說出口。
曹茵微微停頓,堅定且溫和道:「如果你們想要擁有孩子,就無法迴避這些問題,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但這樣,診治就無法繼續。」醫者只是從醫工作者,不是神也不是超能力者,無法大手一揮就能讓人治癒,只能從求醫者的脈象和言語中推斷他們的問題所在,然後看看能不能對症下藥。
成老大看向曹茵,實在是很難在這樣一位娘子面前說出房內那些事,他支支吾吾的留下句:「你跟曹娘子說。」便出了屋。
荀三娘瞧著自家當家的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十分羨慕,但想要有孩子的渴望戰勝了她的羞,「我們兩三日一次,沒計算過時間,或許一刻鐘又或許是兩刻鐘……」
曹茵努力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其實在她沉穩淡定的面容之下心也砰砰砰直跳。
只不過臉上有染色藥水作為遮掩,哪怕燙的能煮雞蛋了,在外人看來仍是沒什麼變化的樣子。而正是她這一幅好像對方說什麼都很平淡的態度,讓荀三娘原本忐忑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
接下來,曹茵還詢問了不少倆人同房的問題,荀三娘一一作答,直到曹茵問出:「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觀測過他的**的情況?比如是什麼顏色,每次的量有多少?」
其實在現代,醫生會讓男性患者提供樣本,通過儀器進行檢測得出結論,但在沒有一起的這裡,曹茵只能通過詢問患者及患者家屬來獲得情況。
荀三娘是真的被問愣住了,那東西她的確沒見過,每回同房,她家男人把他那玩意就那麼一塞,幾番動作下來,最後的東西也都留在了自己體內,她哪裡知道**是什麼個情況。
曹茵瞧見她茫然的模樣,明白自己即將說出的話語對他們來說衝擊有多大,「你們回去查看一番後再來告訴我也行,正常來說,那液體剛離體時應是呈現乳白色狀態,再轉為透明色,若是許久未同房,略略發黃也算正常,不過無論是什麼顏色,你們記下來後,再來告訴我,對了量多量少也要跟我說。」曹英仔細回憶著阿爺書中的所記載的內容,倒了些水到茶盞之中,遞給聽到她的話語早已失去表情管理的荀三娘手中,「還有,回去後,你要記得喝燒開的水。」
最後這一句話算是她私自添加的要求,想到生水裡面的那些細菌和微生物,曹茵會忍不住勸身邊的人都開始喝燒開了的熱水。
結束看診,曹茵送荀三娘到院外,見那成老大早已坐在牛車之上,原本想說上幾句客套話,卻見成老大慌忙的避開了頭。
曹茵看著牛車駛離視線範圍,心中微微嘆口氣,或許這主動找上門來的病患要泡湯了。
成老大夫妻慌亂離開的一幕被躲在屋子裡一直關注著顧家的秦么娘看在了眼中,哼,盯梢這麼多日,總算讓她找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看那倆人來時和去時的神態對比,不難看出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這顧百戶家的娘子,肯定是對這對夫妻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嘿嘿嘿,但要感謝這對夫婦,他們的到來和離去讓她有理由去找那位娘子去了。
而看到這一幕的除了秦么娘還有舒娘,她是來找曹茵說話,見到一對夫婦駕車離去,雖然只是遠遠一撇,但舒娘還是認出來那倆是黑水城的成老大和荀三娘夫婦。
而成老大和荀三娘跟自家有著同樣的困擾。舒娘腦中思緒紛雜凌亂,在去找曹茵還是等成老大他們出結果再說之間來回搖擺。
可成老大夫婦不成的事情不代表自家也不能成,又或者反過來,他們會成功也不代表自己也能成功。
回到家的舒娘沉浸在思緒中,沒注意到天色越來越黑,常大莊回到家時,還以為舒娘去別人家嘮嗑還沒回來,所以在堂屋看到呆愣愣坐著的舒娘,還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常大莊點燃油燈,在油燈忽暗忽明的燈光中,看到舒娘臉上的淚水,他不禁被嚇到了,一把抱住自家娘子,「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可別嚇唬我。你知道我的,不禁嚇。」
舒娘將頭埋入常大莊胸膛,「大莊哥,咱們不若去找茵娘看看,我今日看到開客棧的成老大帶著他媳婦去顧家,他們肯定是去找茵娘治那不育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