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齊老三你媳婦還在坐月子,怎麼出來了?」曹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踏入了郎中這行當,就見不得那些故意糟蹋身體的行為。特別這人還是請她救回來的。
曹茵說話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火氣,齊老三和他媳婦聽到這話,一幅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
「曹娘子,我們可能進去說話?」
曹茵拒絕道:「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好了。」進了院子萬一發生點什麼事情,都沒法說清楚,她不怕事,卻不喜招事。
「我,我只是想問,問,曹娘子家想要買僕人嗎?我跟我娘子可以……」
曹茵伸出手,示意齊老三別繼續往下說了,雖然她是想過家裡要買下人,但卻不願買齊老三夫婦,聽了齊老三的遭遇,她或許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一把,但買下他們夫婦倆,並不在這個範圍內。
見曹茵拒絕的如此乾脆,齊老三都愣住了,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多少次被家裡人推到外面來求人施以援手,大多數情況下或多或少能得到些什麼,卻沒成想,今日他這還沒開始說,就被拒絕了。
想著可能是因為曹娘子並不知道他經歷了些什麼才會拒絕,齊老三打算再講述一遍。
曹茵說:「你家娘子現在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在外面吹風。」
齊老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娘子給拽住了,齊老三娘子臉上既羞愧又有些難堪,沒有誰應該要幫誰的說法,她親生爹娘為了生存都能將她賣去那種地方,再說曹娘子救了她的命,他們這樣算不算恩將仇報?
齊老三娘子朝曹茵這鞠了一躬,「對不住了,曹娘子。」若是以後有機會定會報答你。
曹茵見她是個明白的,好心提點道:「其實要想活下去,該硬氣的時候得硬氣,誰讓你不好過,你就讓誰不好過。」
聽到這話,婦人複雜的看了曹茵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率先轉身離開了這裡。
而一旁的齊老三,見自家娘子自顧自的往家走,他看看她再看看曹茵又再看看她,跺了跺腳,跟在娘子的身後也往家走去。
曹茵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眼角餘光瞧見躲在暗處的陰影,冷笑一聲,「砰」的關上院門,真是哪哪都有那不知死活的臭蟲。
*
顧安跟崔德行走在壌州城最熱鬧的街市上,這幾日崔德陪顧安逛遍了壌州城大小藥鋪,今日逛完顧安便要回黑水城了。
崔德試圖說服顧安:「我跟你回黑水城吧,正好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曹茵了,趁著這段時日有空,我去你們那邊逛一圈再回來。」
要是不知道崔德想去黑水城的真實原因,顧安肯定不會拒絕,但知道崔德過去是為了躲肖志,他怎麼都不會同意。
其實要不是因為曹茵還在給都尉夫人看病,他其實想提議曹茵去壌州城住段時間,這邊有大將軍兩萬大軍駐紮,怎麼也比黑水營安全,但從崔德嘴裡知道肖志來了,還跟崔德一樣在都尉府里任職,他歇了這份心思。
「肖志明顯衝著你來的肅州,你去黑水城,他定然會跟上,在壌州城有大將軍在他還不敢如何,但到了黑水城,沒人能制約他,你確定你還要過去嗎?」倆人關係好,顧安說話也直接。
不過,還有一層原因他沒說,這肖志來的時間點有點微妙,最好不要給肖志去黑水城的理由,若是這
樣他還是過去了,那麼他來肅州的目的,自然也更清晰了。
「可我都快被他煩死了,」崔德一幅苦瓜臉,控訴道:「沒想到他爹跟他一樣賊精,我就不信沒得他爹的同意,他能出京。」權貴家的公子看似紈絝肆意,但除了極個別的是真紈絝,家裡管不了外,其他的公子哥兒再玩的跳脫卻也是逃不出家長的手心。
「這話怎麼說?」顧安剛才在想著自己的事,一時間沒聽明白崔德的意思。
「過年那段時間我回京城了,將他去雲洲的事情都跟我爹說了,我爹去找他爹談了談,就聽說他被禁足在家,原本以為這樣就消停了,哪知道我前腳才回到肅州,他後腳帶著調令過來了,跟我同樣的官職不說,還都是在肅州。」
「侯爺怎麼說?」
崔德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寫信跟我爹抱怨了?」
顧安給了他一個這還用想的眼神。
崔德摸了摸鼻子,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還沒收到回信,但我覺得我爹也不能做什麼,畢竟肖志來都來了,我爹也攔不住,」崔德疑神疑鬼道:「我總覺得肖志有貓膩,我去雲洲官船上遇到他,被他騙的團團轉不說,他還去了武義縣,弄得你差點沒法成親,現如今他又跟來了肅州,真是走哪跟哪,陰魂不散。」
「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